“绾绾亲启:
西夏骤变,旨意紧急,恕我不能当面道别。京中局势复杂,太子经此一挫恐更忌恨,你身处宫中务必万事小心,谨言慎行,无论发生何事,切勿擅自行动,保全自身为上。
西南之乱其势虽凶,然信王不得人心,料想不会持久。待我平定边患,稳定局势,必尽快返京。
母妃病体沉疴,我此去心甚挂念,恳请你有暇时代我常去探望,略尽孝心,谙感激不尽。
勿忧,等我归来。
——沈谙手书”
她将信仔细收好,心中惶惶然分析着近日几桩大事。
秦沧刚在朝堂上挫败了太子的构陷,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转头就被陛下派往漠北巡视。美其名曰委以重任,实则是将他调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
而几乎就在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发生了谋乱。沈谙被派往西南。
这两个目前看来对太子威胁最大的人,都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被名正言顺地调离了京城。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太子一党在构陷秦沧失败后,立刻调整了策略,利用了西夏内乱的良机,顺势而为,促成了如今这个对他们极为有利的局面?
若真是如此,那太子的反应速度和对朝局的影响能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而一切正如她所料,新的风暴,早已在酝酿当中。
这几日,辛绾将从都察院偷偷带回的卷宗反复查看,几乎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薄薄的几页纸,每一个字她都细细斟酌,试图从中找出被忽略的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那日秦沧指出的关键线索之外,卷宗本身再也提供不了任何新的线索。调查仿佛走入了一条死胡同,前方迷雾重重,让她倍感无力。
"辛尚仪。
"门外响起轻柔的叩门声,一位女官捧着拜帖走进来,”兵部刚送来的拜帖,说是完颜公主进贡的那几匹黑风驹一直恹恹的,想请尚仪前去看看。
"
“兵部之事,为何会送到我这里?兵部自有马政司与太仆寺协理,畜医、槽头皆备,何时需要宫中女官越俎代庖?”她未接拜帖,只抬眼问道,目光清明如镜。
她虽执掌过珍禽苑,但饲养的都是鸟兽鱼虫之类,养马一事并不擅长。且她尚仪局与兵部从无公务往来,这突兀的请求让她心生警惕。
近来风波不断,让她不得不小心对待。
女官回想了一下:
"听兵部的人说,这些马约莫是半个月前开始有些不良反应。起初只是食欲不振,后来就愈发萎靡。兵部的畜医都看过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听闻尚仪对草料调配一事颇有研究,想请您去瞧一瞧,看是不是草料出了问题。
"
“知道了。”她将拜帖置于案上,“你去回话给兵部,就说明日巳时,我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