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怒火,沉声道:“云瑶,过来。”
说着已伸手欲将秦云瑶揽过。
秦云瑶虽醉,尚存几分清醒,并不理会裴炎,只对宁书砚软声道:“宁大哥,我们走吧。”
宁书砚面露难色:“二小姐,裴将军与你相识,是否……”
“哦,他呀。”秦云瑶醉眼斜睨裴炎,“我大哥都不管我,裴将军作为义兄管得倒是宽。”
她刻意加重“义兄”二字。
裴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宁书砚朝他颔首致意,携云瑶从面前走过,心中怒意再难抑制。
他绝不容别的男人将云瑶带走!
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会意,上前拦住二人。
裴炎自幼跟在秦沧身边,虽然平日里好说话,但严肃起来不怒自威的模样确有几分上位者的模样。
他怒极反笑,淡淡道:“听闻宁状元出身寒微,全凭苦读才有今日。不知可曾寻回当年典当的祖宅?本将军在军中有些人脉,若需要帮忙……”
他刻意顿住,满意地看到宁书砚脸色微变。
秦云瑶又惊又怒,瞪大双眼看向裴炎。往日她心悦于他,瞧着他哪儿哪儿都好,却不知他竟也会如此羞辱他人!
裴炎目光如炬,紧盯着她:“秦云瑶,过来。”
少女冷笑一声,反而握住宁书砚的手:“英雄不问出处。宁大哥寒窗苦读,正直不阿,是真正君子。”
宁书砚听闻云瑶的话,浑身一震,目光灼灼望向她。
“我们走。”秦云瑶道。
“不准走!”
看着相视的两人,裴炎只觉心口如遭重击。
“裴炎,你还要如何?”秦云瑶戒备地瞪着他,宁书砚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裴炎沉默片刻,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哑声道:“云瑶,这是你最爱吃的蜜渍梅子。”
他后悔了。从军十余载,他从未后悔过任何决定,唯独那日将她从身边推开,他悔不当初。
“多谢将军美意。”秦云瑶声音冰冷,“但云瑶消受不起。”
她转向宁书砚:“宁大哥,我们走。”
一番争执让秦云瑶酒醒大半,不似方才醉态,此刻站在宁书砚身侧,她的衣袖紧贴着他的,脸颊微红。
裴炎捏紧手中纸包,脑中一片空白。待看见她面对宁书砚时罕见的娇羞模样,心痛与怒意汹涌而来。云瑶性子直爽,除他之外,何曾对旁人露出这般情态?
将梅子收回怀中,他伸手便去抓秦云瑶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
她想起她在他房里表白那日,裴炎的训斥和避难似的落荒而逃,如今又表现出这样一副心痛模样做什么!真当她秦云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吗?
她转身既走,还未迈出步子,就被一股大力扯进怀抱,清洌的松柏气息扑面而来,手心抵住的是坚硬的胸膛,她被裴炎牢牢禁锢在怀中。
“糟了!”秦云瑶突然反应过来,“绾姐姐还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