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沈氏停在了拐角处,冷声对跟在身后的丫鬟吩咐,
“你现在就拿着侯爷的腰牌进宫,去太医院,将这个方子拿给李太医瞧瞧,看有没有问题,若对方说可用,再按方子抓药,送到婉儿屋子去。”
“夫人是怕……”
沈氏眼睛倏地眯起,叹息道,
“人心难测,就像她说的,是侯府对不住她在先。在这个女子贞洁比命还重要的时代,你能肯定,她没存报复之心吗?”
丫鬟大惊,
“奴婢明白了,这就进宫。”
“对了,侯爷去了哪里,怎得不见人影。”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的心理,最近几日,裴安一直守在清婉阁。
“回夫人,大约半个时辰前,后面突然收到消息,就匆匆出了府,具体去做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可让奴婢下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你先进宫吧。”
“是。”
清婉阁
凤明珠先给裴婉施针止痛,再小心翼翼地剪去裴婉胸前的衣料,用烧过的刀具一点一点剜去上面的腐肉,直到伤口重新变成正常的肉色。
这才接过丫鬟准备的绷带和药粉,仔细检查没有问题后,才帮她包扎好。
没一会儿,裴婉终于醒了。
小丫鬟激动地跑出去向沈氏报喜。屋里只剩下裴婉和凤明珠主仆。
“婉儿,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裴婉尴尬得扭过头去,“对不起,凤姐姐。我没脸见你。明知堂哥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却还昧着良心替他求饶,让你左右为难。我根本不配叫你凤姐姐。”
凤明珠倒没觉得什么。
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主,是每个世家嫡女刻在骨子里的责任与使命。
她要帮她,可也放不下自己的家族,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别想这么多了,下次不准这么冲动了,知道吗?就算你不替我挡刀,辞渊哥哥也有办法护着我避开那一刀。反倒是你,差点因此丢了性命。你不知道,当时都快吓死我了。”
裴婉渐渐红了眼眶。
挣扎着一头埋进凤明珠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凤姐姐,你真好,你要真是我的姐姐该有多好。”
“裴安的错影响不了你们之间的友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在我孤助无援时,唯一一个义无反顾护我,真心待我的小妹妹,嫡亲的妹妹。我就是你的姐姐,你永远的姐姐,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别自责了,看看这是什么?”
凤明珠一脸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
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碧绿的荷叶上,一颗晶莹圆润的珍珠好似一下秒就要滚动下来。
彩色的锦鲤肥嘟嘟的,在荷叶间相互嬉戏,每一个针脚都十分细密平整,每一处刺绣都完美无缺,另一面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青山层层叠叠,云雾缭绕,充满诗意。
“真好看。”
“送你的。”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绽开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