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不解地抬头。
“还有事?”
裴一刚要张嘴,荣姑姑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眼神落到裴一的脸上,隐隐含着一丝警告。然后笑眯眯地看裴安。
“侯爷,老夫人有请?”
裴安不动声色地微微蹙眉。
祖母身边的人向来最注重规矩。往日就算过来,也只会站在帘子后面,恭敬地向他禀报。今日这是怎么了?就这么冲了进来不说,还对着裴一面色不善?
这实在太反常了。
“怎么可说找本侯何事?”
“回侯爷,老奴也不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侯收拾一下就过去。”
容姑姑面上闪过一丝焦急,“可老夫人说,让您现在就过去。看那样子,应该是有大事要跟您商议,耽误不得。”
这样只好放下手中的朱红,耐下性子。“知道了,在前面引路吧。”
两人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了慈安堂。给老夫人一看到裴安跨进来,面上立马展开了慈祥的笑容。
“安儿来了,快坐。来人,赶紧给你家侯爷上茶。”
裴安坐到老夫人身边,沉声道,“茶水就不必了,本侯还有要事,待会儿要离开。祖母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老夫人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也不是很要紧的事。只是想着,你祖父的忌日快到了。我想上山替他在佛祖面前诵上一个月的经,帮他积累功德。好祝他早日投胎转世。”
裴安一愣,这才想起,祖父的忌日快到了。
“好,祖母预备几时动身?孙儿这就挑一些人手,护送祖母上山。”
老夫人面上有些迟疑。
容姑姑急忙搭话。“侯爷,您有所不知。近日进山的那条路可不太平。据说有一伙不知从哪来的土匪,现在盘踞在那里。”
裴安:此事他怎么不知?
罢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母现在是他最重要的人,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那我明日早朝就向陛下告假,亲自送祖母去。”
“现在就动身吧。陛下那里我已经差人去过了,陛下,感念你一片孝心,假也已经批下来了。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为何赶得这般急?”
老夫人低头抹了抹不存在的泪痕,声音哽咽道,
“不瞒你说,昨日夜里,你祖父来梦里找我了。哭得老泪纵横,说是旁人都投胎了。只有他因为战场厮杀多年,杀伐过重,迟迟投不了胎。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地府的一个孤魂野鬼。
他说,老婆子啊,我能不能早日投胎,就靠你了。你可千万要替我多积攒一些功德。我这才决定斋戒一月,为他诵经祈福。”
“算了,你若公务繁忙,我就自己上山。荣姑姑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几个土匪而已。我一把老骨头,早就活够了。就算折在他们手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裴安叹气,
“祖母,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可是孙儿的精神支柱,是咱侯府的顶梁柱,没有你就没有侯府的今日。整个靖远侯府一大家子还指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