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成功将采儿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拦了回去。
他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局面，暂时控制住了。
可采儿并未就此罢休。
被打断的少女微微一怔，那双空洞的眼眸依旧“望”着他的方向。
她收回了抚在他脸上的手，转而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玄夜……”
“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去了哪里？”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委屈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你？”
“就连爷爷都说，你……你也许已经死了……”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蚋。
那张本就白皙的小脸，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纤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碎的湿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
“我……我都……”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再也说不下去。
看着采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玄夜的心有些发疼。
他刚想开口安慰。
少女的语气陡然一变。
“告诉我。”
采儿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这些年，是谁伤了你。”
杀气四射！
玄夜一愣。
他看着带着泪痕的脸，哭笑不得。
他倒是不介意采儿为自己出头。
只是，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魔族，基本都已经被他当场报复回去了。
挫骨扬灰，满门尽屠。
你问魔族怎么得罪玄夜的？你们居然刷在系统的选择上，给的奖励居然还这么少？
恶心了我！
已有取死之道。
所以，实在没什么需要采儿动手的了。
玄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没事的，采儿。”
他轻声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这句话，配上他此刻满身的伤疤，听在不知情的人耳中，活脱脱就是一个曾在魔族领地受尽欺辱、忍气吞声归来的可怜人形象。
采儿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就知道！
玄夜这样好脾气、温柔的人，在外，一定容易被伤害！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她固执地追问：“告诉我。”
玄夜沉默了。
说吗？
如果遵循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冲动，他恨不得立刻躺倒在采儿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将这三年来所有的痛苦与委屈，都向她倾诉。
告诉她，自己离开人族境地后，是如何的险死还生。
若没有月夜，他早已是边境上的一具枯骨。
告诉她，为了获得师尊的传承，他又是如何的搏命拼杀，在生与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告诉她，在魔族境内那无休止的厮杀，日复一日的血与火，甚至为他赢来了一个天谴般的名号。
那个名号固然霸气。
可其中蕴含了多少痛苦，多少伤痕，只有他自己清楚。
即便有师尊伊莱克斯的力量护持，他不会真的死去。
但为了磨砺自身，玄夜从未选择过逃避。
痛，是真的痛。
深入灵魂，刻骨铭心。
他知道，如果把这些都告诉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