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惠帝撤了监视春霞宫大半的眼线,陈嬷嬷很快就打听出来叶家所遭遇的一切。
当程沐越和母亲听闻叶婉瑜所遭遇的一切,才知这些年叶大金在宫外过的并不是她们期望的生活。
程沐越能出席今日的宴席,是因为只要昭雪云想争想斗,压压周贵妃一头,并非难事。
她要程沐越以嫡长皇子的身份,现于众人眼前,不论是不是位及东宫,他都是一柄无需出鞘,就会让某些人如坐针毡的利剑。
“今日朕特设家宴,是因为你们个个自从成年以来,并没聚齐过,如今大皇子身体逐渐恢复,你们兄弟姐妹也是时候常聚聚,也可为朕分忧解难。”
“孙汉堂。”
“老奴在。”孙汉堂躬身应道。
“去把这几份京畿周边兵力布防的草图,拿给他们瞧瞧。”程治语气随意,仿佛只是想让他们观摩一件寻常物事。
孙汉堂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只有太子殿下与他分析过京畿周边的兵力部署,难不成是程沐然今日要对五皇子下手。
很快,五份同样描绘精细的舆图被孙汉堂分发到各人身前的小案上,图上山川河流、关隘城池、驻军标记,一目了然。
三皇子程沐哲,素来以风雅文弱示人,他只瞥了那图一眼,便像是被烫到一般不再去看。
程沐哲语气中有些惶恐:“父皇明鉴,儿臣一向只知埋头诗书,于这等军国大事、排兵布阵之道,实在是一窍不通,不敢妄加评议。”
可他又是话锋一转,竟是提起了另一桩事,“儿臣只是忧心,庆丰书苑被封至今,众多饱学之士无处论学,长此以往,恐伤我越国文脉根基,还望父皇开恩,早日重开书苑,以安天下学子之心。”
程治不置可否,目光转向太子程沐然。
程沐然起身,手拿舆图神色从容,指尖点向西境某处山谷标记的位置大声道:“父皇,西境虽很贫瘠,这从这图上标记的地方来看,峪南道地处边境,易守难攻,若是那里来往的商队或是流民里混入不明势力,驻军很难查明。”
“父皇可派遣得力干将,前往西境详加探查,并让驻守在西境的督军提高警惕,以防患于未然。”
程治听完,目光幽深地转向一直按捺着性子的五皇子程沐飞:“沐飞,朕想听听你的见解。”
程沐飞胸前已沁出一层冷汗,他强作镇定豁然起身:“儿臣觉得太子殿下皆是无端猜测,只凭舆图地势分析,就揣测有不明兵力,是有些过于荒谬了。”
“但也情有可原,太子殿下文武皆不熟稔,又没在军中历练过,难免会异想天开。”
程治像是赞许地点点头,又问坐在最下首的程凌霜:“郡主向来是最爱说话的,且也在军中历练过,今日怎的安静起来。”
程凌霜起身,神色罕见的温柔乖巧:“陛下,臣女如今已嫁给周修廉,倒是不好以郡主身份议论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