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心头一跳,有些迟疑地挡住叶婉瑜的路:“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叶婉瑜一本正经地反驳他:“我上个茅房你还都要先去检查一下,我能瞒你什么,你快别啰嗦了,有这功夫都回来了。”
云昭无奈让出身位,只能紧跟叶婉瑜出了金药坊。
坐上马车的叶婉瑜脸上带着狡黠的笑,云昭这个憨憨,这是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金药坊坐落偏僻,前往悬生阁需要一个时辰,穿过两条最繁华的大街,还要路过一处幽静的柳林,最后停在城东附近一个集市处。
她曾问过柳命为何不把悬生阁开在,像朱雀大街那种权贵和富人愿意去的地方,这集市每天都上演着鸡毛蒜皮,且各种鱼龙混杂,也每日都有诊病给不起诊费的情况。
柳命的解释,悬生阁的祖训是为百姓谋福,可自从惠帝登基,就颁下圣旨不准悬生阁给平民诊病,胳膊拧不过大腿,柳命对那些权贵出诊的药费定得极高,为的就是能接济这些平民。
所以她有很多徒弟,徒弟也收很多的徒弟,她不能给百姓看病,但她的徒弟徒孙能。
马车渐渐进入柳林,云昭和护着马车的十几名护卫也开始紧张起来。
若他是暗客,定会挑在柳林里下手。
叶婉瑜透过车帷缝隙向外望去,这已经是第八日,暗客既没有在人流如织的繁华地方下手,也没在这柳林里,若不是在麻痹他们,就只能是选择集市或是.....?
悬生阁!
她攥紧了手里装了蓖麻粉的金葫芦,又摸了摸靛蓝云裙里穿的那件铜丝铁甲。
程凌霜给的东西,除了有些沉外,倒是能让她安心。
叶婉瑜就不信,她连玄武云楼都能骗过,还骗不过那些暗客。
叶婉瑜披着斗篷只带了云昭一人进了悬生阁,其余的护卫不敢松懈,各自找好了需要看护的地方严阵以待。
她如往常一样,直接就去了柳太常平日歇息的主屋,并且还特意在屋子外面嘱咐云昭,今日要学习的内容不可分心,让他在屋外守着即可。
屋顶两处瓦沿的交接地,隐在飞檐廊交阴影处的斐文峰,喉咙里咽下一口唾液,却依旧没缓解干涩。
他心中狂喜,这女人总算落单了!
柳命的主屋格局他早就摸清,悄无声息跳下屋顶,他示意
其余人留在原地,对付屋门口的云昭和其他护卫。
其实凭他斐文峰一个人,就能让那女人乖乖就范,可周修廉要活口,多带两个人也算有备无患。
毕竟金药坊跟随而来的护卫,想必也不仅仅是摆设,虽然他觉得今日似乎有些过于顺利。
但只要先挟持住那个老太婆,他就不怕金珠不乖乖就范!
斐文峰很快到了主屋后窗,他微眯起一只眼睛,透过事先在窗棂上留下的孔洞,赫然正见一个模糊的、穿着宽大医者袍服的佝偻身影,正在给金珠示范行针手法。
他双眼立刻贼光毕露,伸手示意之后,那两名暗客各站窗户两侧,刀尖轻撬窗户缝隙,只听轻微的咯棱一响,斐文峰身形如电飞身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