睘程沐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母妃在宫中,总能探听到些风声。”
他眼中戾气重现,“本王倒是要看看那个金药坊的鬼脸人还有什么本事。”
“你亲自去盯着。”
夜深,收拾好庆丰书苑残局的秦烨,并没去监视金药坊。
如今金药坊四周的暗卫加暗客,恐怕是要比皇宫里的还要多,何须他多此一举,更何况,周修廉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个叫金珠的女人死。
那没美的女人和郡主比起来,倒是更胜一筹,可他接近不了金药坊,国公府可是能来去自由。
秦烨独自一人,隐藏在玉轩苑的一处高阁之上,他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如同夜枭啼鸣。
周修廉那个蠢货,也算在帮他的忙,如此也是给他省了不少的事。
凭栏远眺玉轩苑寂静的宅院,夜风吹拂起他额前的碎发,在黑暗中秦烨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呵……”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屋舍,落在了主屋外,舌尖轻轻舔过有些干涸的嘴唇,仿佛在重温那日唇瓣上的酒渍。
猛然,他似乎听见一声嗤笑,秦烨手中短刀已然出鞘半分,四周依旧是空荡荡一片。
仿佛刚才那声嗤笑,只是他的幻觉。
秦烨收刀迅速离开了玉轩苑,他确实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虽是秦鹏江的次子,但他的母亲却是被秦鹏江强迫之后又抛弃的,所以,他是被去母留子才成了秦家公子。
可他自小就受尽了秦夫人的打骂,和秦森的白眼。
小时候的秦烨就懂得看人眼色生活,揣测人心也是他的生活日常,所以当他同秦夫人说,要出门闯荡时,秦夫人丝毫没有反对。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受了多少苦,待他误打误撞地成了五皇子的麾下,秦鹏江才对他有所改观。
可也只是想让他借助五皇子的势力,替他没用却好色的哥哥平息麻烦。
想起往事,秦烨心里烦躁得很。
愚蠢,荒谬!
秦烨想起那个叫阿奴的丫鬟,若不是他那日刚巧回了林州,断然没想到,秦夫人竟然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打掉了那女人腹中的孩子。
可那女人仍然不肯放弃,只为能得到秦森的一个答复。
秦烨冷笑,竟然只为了要一个答复。
他至今在心底最深处都极为不解,这件事完全扰乱了他绝对理性的权力膜拜。
情爱,不过是弱者用以自我安慰的虚妄,是随时可以舍弃、甚至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本以为秦森那个好色徒也不过是玩玩算了,而且他玩过那么多女人,始乱终弃才是他应该做的。
可秦森却背着秦夫人偷偷找他求情,甚至用下跪让他能给阿奴一条生路,只要让那个女人不死,他以后什么都听秦烨的,再不与他争。
秦森的天地差别让秦烨觉得稀奇,自然答应保那阿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