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灵核……成了！”罗枫猛地睁开眼，眸中金红光芒一闪而逝。他能感觉到，丹田气海中的灵核不再是脆弱的气旋，而是变成了一颗如同微型黑洞的龙核，每一次旋转都能自动吞噬周围的灵气和煞气——这正是《星空吞噬法》的第二重境界：龙噬星空！
突破洞天境，本该是值得庆贺的事，但罗枫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他想起了敖广那遮天蔽日的龙爪，想起了化婴后期那如同天堑般的威压——就算凝练了真龙灵核，他现在最多能与洞天后期一战，面对化婴境依旧是蝼蚁！
“不够……还是不够！”罗枫一拳砸在寒玉床上，坚硬的玉石瞬间龟裂。“拓跋雄的仇，宗门覆灭的恨，凭这点实力根本报不了！”
他烦躁地在洞府中踱步，目光扫过纳戒中那卷师尊留下的《无字天书》。书页在灵气催动下缓缓翻动，最终停留在一张泛黄的夹页上——那是师尊临终前用鲜血写的几行字：
“世间修炼，境界为梯，然有三境可破梯越级：始境，以力证道，一拳破万法；极境，以身化器，万劫不磨；道境，以心合道，一念斩乾坤。三者皆可越阶杀人，唯道境最难，亦最强……”
“始境、极境、道境……”罗枫喃喃自语，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他想起了师尊。那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总是笑眯眯的老头，明明有着斩灭星辰的实力，却喜欢在宗门后山种土豆。临终前，师尊将《无字天书》和功法阁传承塞给他，只留下一句“活下去，找到自己的道”。
“师尊说的道境……就是能越级杀太初武宗的境界吗？”罗枫握紧拳头。
太初武宗，那是比化婴境更高的存在！传说中能引动太初之力，一拳轰碎一座小城。而他现在连化婴境都无法抗衡，想要杀太初武宗，无异于蚍蜉撼树。
但“道境”两个字，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始境靠蛮力，极境靠肉身，唯有道境……是以心合道！
“以心合道……我的道是什么？”罗枫盘膝坐下，闭上双眼。
脑海中闪过宗门覆灭的火光，闪过拓跋雄狰狞的笑容，闪过父母临终前的眼神，闪过五长老纳戒中的血色图谱，闪过海龙岛上幼龙绝望的惨叫……
“我的道……是复仇？是力量？”
他摇摇头。复仇是执念，力量是工具，都不是“道”。
“那是什么……”
罗枫的意识沉入功法阁第四层。那里除了《星空吞噬法》，还有无数模糊的光团，其中一个光团散发着与《无字天书》同源的气息。他伸手触碰，光团轰然破碎，一行古老的篆字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道，无情亦有情，无法亦有法，存乎一心，应乎万变……”
“存乎一心，应乎万变……”罗枫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明悟。
他想起了在海龙岛的战斗——没有固定的招式，没有固守的章法，时而化作狂风突袭，时而化作磐石硬抗，时而借分身迷惑，时而靠傀儡断后……那不是本能，而是一种“应变”，一种根据战场变化而变化的“道”！
“我的道……不是具体的功法，不是固定的境界，而是‘应变之道’！”
“敌人强，则避其锋芒，攻其软肋；敌人弱，则以力破巧，速战速决；敌人多，则分而化之，逐个击破！”
“以万物为棋，以天地为局，因势利导，应变无穷——这就是我的道！”
“轰！”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型的瞬间，洞府外的天地灵气骤然暴动！黑岩山脉方圆千里的灵气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搅动，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灵气漩涡，疯狂涌入洞府之中！罗枫的丹田气海中，真龙灵核高速旋转，表面的龙鳞纹路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更加深邃的灰色——那是“道境”的雏形！
“道境……我罗枫，今日便以‘应变之道’，叩开你的大门！”
罗枫双手结印，《星空吞噬法》与师尊留下的《无字天书》残页同时运转。他不再刻意追求灵气的增长，而是将所有心神沉浸在“应变”二字上：如何在灵气枯竭时战斗？如何在肉身重创时反击？如何在境界压制下寻找生机？
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化作一道灰色气流融入灵核；每一次明悟，都让灵核的灰色更深一分。
洞府外的禁制光幕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被狂暴的灵气撕裂。而光幕之内，罗枫的身影在灵气风暴中若隐若现，周身开始弥漫起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那是超越了洞天境，甚至触及了太初武宗门槛的“道韵”！
他不知道，当他沉浸在道境感悟中的时候，遥远的修真界中央，一座悬浮在九天之上的仙山突然震动。山顶的青铜古钟自动鸣响，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猛地从蒲团上站起，望向黑岩山脉的方向，眼中充满了震惊：
“道境……竟然有人在这种偏远的三级修真国，悟出了道境雏形？这怎么可能！”
老者掐指推算，却只看到一片混沌的灰色气流，气流中隐约有龙影翻腾，有星空陨落，最终化作一道变幻莫测的刀光，斩碎了他的天机推演。
“好霸道的应变之道……此子若成长起来，怕是会搅动整个修真界的风云啊……”老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忧虑。
而此时的罗枫，对此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道境的玄妙之中，灵核的灰色越来越深，隐隐有了凝结成“道种”的迹象。
道境，始境，极境……
三大越级杀人境界，他已踏上了最神秘，也最强大的那条路。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或许太初武宗，也将成为他的“养料”。
复仇的火焰，在道境的光辉下，燃烧得更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