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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可怜屋外内痴情人,眼微垂(1 / 2)

他将她冰凉的手背,慢慢贴近自己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眼睫微颤,仿佛在确认她生命正在流逝的这个残酷事实。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

“‘不是……不是说,为了姐姐要复仇下去吗……怎么选择死了……’”

他窥探过她的记忆,知道那份支撑她至今的、对姐姐香奈惠的执念。

“‘你才刚满19岁……何必因为青春期耽误自己梦想和执着……’”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试图用她最重要的责任来唤醒她。

“‘我伤透你心,你恨我恨到连这辈子都不想见我吗?那复仇呢……?你怎么做起胆小鬼了。’”

他用上了激将法,试图点燃她哪怕一丝的怒火,只要能让她有活下去的意志。

但他说这些话时,内心比谁都清楚真相。他感知到她体内积累的紫藤花毒素,也明白这次危机的根源——

她那刚刚萌生、却因他的决绝而被彻底否定和扼杀的青春期情动,超越了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女的心理承受能力。

她不是恨到不想见他,她是……被这份无法安置、得不到回应的情感,以及随之而来的自我怀疑和巨大悲伤,彻底击垮了。

(她才十九岁啊……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一股尖锐的自责刺穿了他的心脏。(但如果不这么对她,我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茉莉……)

对逝者的承诺与对生者的愧疚,将他撕裂。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仿佛在消化这无解的悖论。当他再次开口时,话题转向了更沉重、更核心的困惑。

“‘爱是什么……才可以不能理解到这种程度……’”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我的爱人茉莉说,爱是前提……她给了我一个假设性的问句……她说爱是升华,我没懂……她说我是凝华她的人,但她不希望我这样……我没懂,所以才没走出来……’”

他将茉莉那充满诗意的比喻复述出来——爱是升华,是轻盈飞升的状态;而他,是凝华,是将气体凝固成冰晶的过程,是沉重、是固着、是停滞。茉莉希望他升华,而非凝华在她逝去的阴影里。

“‘是啊,凭什么你能升华就不允许我凝华了……但我不懂……我拥有很多知识,可我依旧不懂……我不理解爱存在的意义……也不明白存在的意义……我是一个在探索的人……我不能接受你……’”

说到最后一句“我不能接受你”时,他的声音几乎哽咽,猛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这拒绝,对他而言同样痛苦。

他不是不爱(或许他自己都不愿承认),是他不敢,不懂,不配,被过去的阴影和哲学的迷思牢牢捆缚。

又是漫长的沉默,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声音里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种近乎偏执的“远见”:

“‘你恨我,怪我……可意义是什么呢……我说话绝望是因为我看见更远……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就只看见当下……’”

他在指责她的“短视”,认为她只看到了眼前被他拒绝的痛苦,却没有看到他看到的——那漫长生命中可能重复的失去与永恒的孤寂,那比当下痛苦千百倍的未来。

这番独白,是一个被困在自身悲剧与哲学迷宫中的人,发出的最绝望的哀鸣。

他既想唤醒她,又固守着自己的牢笼;他既感到愧疚,又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基于更“深远”的考量。

他将所有的矛盾、痛苦与不解,都倾泻在了这寂静的、生死边缘的房间里

在漫长的、充满挣扎的独白之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像是终于面对了某个无法改变的核心事实。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纤细的指节,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苍凉。

“但我能怪你什么呢……”

他自嘲般地低语,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认命般的虚无。

“我是一个什么都拥有过的人……所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他拥有过漫长的生命,拥有过超凡的力量,拥有过刻骨铭心的爱,也拥有过失去一切的极致痛苦。

当生命的长度和深度达到某种界限,世俗的欲望、新鲜的好奇心,似乎都随之褪色。极致的拥有,带来了极致的倦怠。

“我是物种嘴里面说的‘神’……”

他吐出了这个字眼,没有自得,只有无尽的疏离和讽刺。

在普通人看来,他那逆转时间、操控认知、近乎不朽的能力,与神明何异?

可这“神”的身份,带给他的不是全知全能的喜悦,而是永恒旁观者的孤寂和与凡人世界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我又能怪你什么呢……”

他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怪她不该闯入他死水般的生活?怪她不该对他抱有期待?怪她如此年轻、如此炽热,承受不住他这“神”的冷漠与决绝?

不。他不能。

因为站在他那近乎永恒的、已然对万物感到倦怠的视角来看,她的所有行为

——她的执着,她的靠近,她的痛苦,乃至她此刻因他而濒临死亡的选择

——都不过是生命短暂如蜉蝣的人类,最真实、最鲜活、也最……可以理解的反应。

他拥有过一切,所以失去了一切兴趣。而她,正因为年轻,正因为有所追求、有所爱憎,才会如此鲜活,也才会如此受伤。

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一个如此努力“活着”、却又被他这“活得太久”的存在无意间碾碎了希望的人呢?

这句“我又能怪你什么呢”,是他放下所有指责、所有辩白后,对自己身份的最终确认,也是对蝴蝶忍所有行为的一种悲悯的、无可奈何的“原谅”。

尽管,需要被原谅的人,或许本就是他。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他做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对比与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