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客栈外,暴雨倾盆,客栈内,劳德诺同样直视陆柏双眼。
江湖人的武器,便是他的命,这命怎能轻易交出?
陆柏见状,并未多言,劳德诺细细思索,陆柏究竟何意:
“如此早便找到我,进门直接询我,但未带手下。
想观我剑,可见尸体已经查验,他这是打算对比一二?
可态度为何如此强硬?高克新死的时候,实在过于巧合,若是不将剑给他查看,我这岂不是要黄泥落进裤裆?”
劳德诺决定,还是将剑交出,先解除眼前误会。
他将手摸向腰间,同时观察陆柏动作,见陆柏肌肉依旧松弛,没有动手意思,心中又思:
“这应是陆柏不得已而为之,想必他这次也是奉命办事,不得不为,不然以他狡诈,定不会做这般得罪人的事。”
他心中安定大半,将剑缓缓解下,将剑柄方向,朝向陆柏,交其手中。
陆柏并未去抓剑柄,而是用双手将剑捧来,置于桌上。
他先查验剑鞘,随即检查剑柄、剑格,又对劳德诺点了点头,将剑抽出。
他仔细观察剑身,又翻了一面细细查验,用手试了试锋芒,又将剑尖形状拓到一张白纸。
随即归剑入鞘,双手捧着,将剑交还劳德诺,低声道:
“劳师侄,身负掌门命令,多有得罪。”
劳德诺将剑重新挂回腰间,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高师弟尸体,掌门可查验过?”
“下午被发现,我便连夜过来,左掌门让我将此事彻查。
你跟我走一趟,也送一送你高师叔。”
“好。”
劳德诺随即起身,两人一同消失在雨幕中。
高克新尸体,本地官府收敛后,经简单查验身份,便通知嵩山派,此刻尸体已从官府停尸房,移送到嵩山派旁支弟子,在洛阳城开设的一家武馆内。
劳德诺见高克新尸体,心有戚戚,他没想到,下午还一同拍肩欢笑,仅隔一夜,就变成冰冷尸体。
他居华山派近十年,却极少拼斗,心中难以接受旧友之死。
他对尸体拜了三拜,对牌位上香后,仔细查验高克新伤口。
“脖颈伤两处,一处堪堪刺破气管,一处却是险些将脖子斩断。
左腿一处淤青,应是受到重击,腿骨微裂。”
劳德诺查验过尸体后,发现为何要检查他的剑。
脖颈两处剑伤,刺破气管的那处伤口,伤口极窄;而险些将脖颈切断的伤口,伤口断面极为光滑。
劳德诺说出心中判断:
“这应是一极薄,极窄,极锋利的长剑所为。”
陆柏闻言点了点头,补充道:
“刺破气管那一剑,极仓促,而划过脖颈那一剑,极迅捷。
高克新剑上,未染血,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劳德诺摇了摇头:
“单单尸体,看不出什么,需要去现场看看。
但这大雨一下,即便有什么证据都被这大雨冲刷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