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亲儿子做“药引”,当时下决定容易,事后夜深人静时,悔恨却难以抑制;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感觉有些反胃。自己肠胃的每一次蠕动,都像是大皇子等人在里面挣扎、哀嚎,在唾骂诅咒他这个父皇。
可谁让闻香教献上来的“灵丹妙药”真的有用呢?
自从服药之后,他精力大增,真的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所以明知道这条路无比残忍,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就在太康帝痛苦纠结、悔恨不堪的时候,董如玉衣袂翩翩地走了进来。
她亲身上前,帮太康帝揉了揉额头,温和地劝解道:“陛下,这不是您的错,您也不要太过自责了。”
“这太康的江山社稷,本来就是您的,朝廷离开了您,必然会出大乱子的!”
“我观四皇子和七皇子两人,虽然在朝野中名声赫赫,但内里却是草包,中看不中用。若在平常时节,他们或许还能顶一顶,勉强坐在皇帝之位上。”
“可陛下您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个陈渊正虎视眈眈呢!”
听她提起陈渊,太康帝顿时神色一正,目光变得凛然起来:“陈渊!”
“是啊,朕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呢!”
太康帝咬牙切齿,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了陈渊身上。如果用其他皇子炼丹做药引他还有些愧疚,那么把陈渊绑过来、扔进丹炉里活活炼上七七四十九天,他也只会拍手称快!
可惜,现在陈渊远在东夷,还手握大军,根本不听他的话,不会轻易被骗回京城,他想做也无能为力。
董如玉勾起了太康帝的恨意,心中大为得意,又继续添油加醋:“对了,陛下,您恐怕还不知道吧?”
“妾身刚刚听闻,陈渊已经彻底反了!他占据着范阳死活不放,还跟您昨天派过去的韩平波将军正面开战!”
“甚至就连户部侍郎王纯,也失踪在范阳,现在不知生死。”
“如果没有陛下您坐镇,您觉得陈渊会不会趁着其他皇子继位的时候,主动带兵杀来京城?”
“到时候,不仅陛下的性命要取决于这个逆子,连妾身都要被他抢走,不知要遭受怎样不堪的凌辱呢……”
董如玉说着,竟然假装害怕,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这话半真半假:担心陈渊是真的,但董如玉其实并不觉得陈渊有本事真的带兵打上京城。无非是在给太康帝“上眼药”,让他更恨、更忌惮陈渊而已。
不过,董如玉也很清楚,要是真落到陈渊手里,她的下场恐怕会生不如死!
“什么?这个逆子,他敢!”
太康帝听完消息后大为震怒,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好啊!朕之前只是猜测他心怀反意,却不想他竟然真的敢动手!”
“王纯是朕派过去的钦差,就这样失踪了?韩平波是干什么吃的?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攻破范阳,给朕把人找出来!”
“至于陈渊,就算他躲到东夷、躲到天涯海角,既然敢跟朝廷动手,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抓住,押送回京亲自审问!”
“朕的亲儿子又如何?朕一样要把他押到城门口,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