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为何要等?!”
杨洪升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这济宁城是咱们一块儿打下来的,城中的钱粮自然也当归你我双方共有,直接将其分了便是,还有什么好统计的,更没有必要劳什子去登记造册!
莫不是冯将军想要独吞城中钱粮,故意说这种话搪塞我等吧?”
此话一出,刘肇基顿时忍无可忍,当即拍桌起身怒喝,“大胆!”
宫文采见状,亦赶忙起身呵斥:“洪升,休得放肆!”
他瞪眼示意杨洪升闭嘴,而后这才回身对冯勇胜和刘肇基拱了拱手,赔笑道:“我等皆出身草莽,不通礼数,说起话来也容易口无遮掩,还望两位将军多多见谅!”
冯勇胜用眼神示意刘肇基稍安勿躁,随即淡淡一笑,开口道:“无妨,无妨,诸位都是直脾气,有话直说,我冯勇胜就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
既如此,那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方才这位将军说,我想要独吞城中钱粮,可真是误会我了。
这济宁城是朝廷的济宁城,这城中钱粮自然也当归朝廷所有,我又怎敢贪墨一分一毫?自是应当为朝廷做好统计,登记造册,把每一笔收支都给记录清楚才是!”
冯勇胜此话一出口,别说是那杨洪升了,就连一直都客客气气的宫文采,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许多。
毕竟他这一句“济宁城是朝廷的济宁城”可就相当于直接把双方共有的“战利品”给上交国家了,也相当于把攻克济宁城的功劳给独吞了,他冯勇胜是大明的臣子,为大明收复城池自有大明朝廷对其论功行赏,可义军呢?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宫文采既然能在满家洞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自然不会像杨洪升所说的那般,是个“憨厚”的人,他之所以在冯勇胜的面前表现的这般恭敬拘谨,说到底还是因为在之前攻城之时,见识了澳明禁军部队枪炮的厉害,被吓破了胆子,故而才对冯勇胜心存忌惮。
但是他忌惮归忌惮,现如今已经触及到了自身的核心利益,也由不得他不据理力争。
“冯将军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若是这济宁城归了大明朝廷,不知冯将军打算置我等于何地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隐隐有些剑拔弩张之势,宫文采身后的李文盛、宋二烟和杨洪升三人都死死盯着冯勇胜,把手摸向了腰间。
站在冯勇胜身旁的刘肇基,也不禁眼睛微眯,身上透出一股凌冽的杀意来。
唯独冯勇胜,却是依旧神情自若,面带笑容,“宫将军尽管放心,你们助朝廷攻城杀敌,朝廷自然亦有表彰与封赏,只是这山高水远,朝廷的旨意不是一两日就能送到的,故而宫将军还是再耐心等候几日吧!”
听闻此话,宫文采尚且还能有所克制,可他身后的三人却是顿时间都急了眼。
“这济宁城是弟兄们豁出性命,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怎么就说归大明朝廷,就归了大明朝廷了?”
“我等又不是你大明的臣子,何须你大明朝廷的表彰与封赏?”
“没错,我等皆是大顺……”
“都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