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他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温度。
“你看，从云端坠落的感觉，是不是比单纯的击败，要美妙得多？”
他看向白琉璃。
这个女人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亮起了光，一种妖异的、兴奋的光。
她病态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两团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干涸龟裂的大地，终于等来了一场淋漓的血雨。
“有趣，太有趣了……”白琉璃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她在品尝，品尝夏浅浅的痛苦。
林胖子站在一旁，浑身僵硬，昂贵的礼服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周凡，又看看地上蜷缩抽搐的夏浅浅，最后看看一脸迷醉的白琉璃。
这间雅致的店铺，此刻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次元裂隙都更像地狱。
凡哥！
你他妈做个人吧！
这已经不是狠了，这是在诛心！
阴影里，洛冰璃静静站着。
她看着夏浅浅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但心中涌起的，并非同情。
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原来，排在我后面，是这种感觉。
她比夏浅浅更早地认清了现实，也更早地……享受了这份“殊荣”。
周凡放下茶杯，骨瓷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故事，讲完了。
琉璃斋内，死寂无声。
夏浅浅眼中的火焰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绝望的死灰。
“真是……一个完美的故事。”
白琉璃长长舒了一口气，那表情，就像瘾君子得到了最纯粹的慰藉。
她从柜台最深处，取出一个温润的白玉盒子，轻轻推到周凡面前。
“心魔之种，是你的了。”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探究，而是毫不掩饰的痴迷与占有欲。
“黑先生，我开始期待……你下一个故事了。”
周凡打开玉盒。
一股阴冷、混乱到极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盒中，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种子静静躺着，表面仿佛有无数张扭曲的脸在无声尖叫。
“会有那么一天的。”
周凡收起盒子，站起身，没再多看任何人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林胖子如蒙大赦，第一个逃出了那家店。
洛冰璃走到夏浅浅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
“起来，别给主人丢人。”
说完，她才伸手，将已经形同木偶的夏浅浅搀扶起来。
当他们重新回到万象天宫的喧嚣中时，林胖子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凡哥，那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知道。”
“那你还跟她交易？！”
周凡的脚步没有停，声音比罪恶之城的风还冷。
“疯子，才会有最好的玩具。”
回到顶层公寓。
周凡脱下西装外套，一言不发，直接走进了静室。
厚重的隔音门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夏浅浅被林胖子扶到沙发上，她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美玩偶。
洛冰璃看着她，犹豫片刻，还是倒了杯温水，放到她手边。
“喝点吧，你的身体很虚弱。”
夏浅浅没有任何反应。
洛冰璃叹了口气，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