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道：“你别想着现在顾及陛下的态度，等以后陛下不在了再把他千刀万剐了，你能想到的，陛下也能，只要陛下想要护着他的命，你的储君之位就不能彻底稳固，”
“何况，你还不肯娶朱清月，现在不顾朱清月这个准太子妃的脸面和我这样纠缠，朱家必定不满，你越是拖着，朱家便越明白你的态度，到时候，朱丞相的不满也会是一个隐患。”
裴臻挑眉，来了兴致，“那你觉得我该如何？”
秦琼目光沉静，缓缓道：“让裴胤死在陛下之前，并且，让他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谓之，借刀杀人。
至于借谁的刀，可以慢慢想。
裴臻眸间波光流转，若有所思，“阿琼，你好像，比我还想要他死。”
秦琼冷冷道：“不应该么？若果当年不是他设局陷害你，我们何至于此？若不是他逼迫秦家，我又何必嫁给崔子恒？”
始作俑者，她怎么能不恨废太子？
若是可以，她最想杀的除了崔子恒，就是废太子。
裴臻道：“是应该，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比我更恨他，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不会比我更恨他才是。”
其实这一点，裴臻是了解她的。
确实，若只是她说的这些，她不至于比裴臻更恨废太子，因为她不是不明白，废太子陷害裴臻，论起来是他们兄弟之间不可避免的政治斗争，这里面没有对错，只有谁更技高一筹。
裴臻技不如人，比不得废后母子的手段，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输了，仅此而已。
愿赌服输，她作为裴臻的未婚妻，没指望独善其身，也不是承担不起后果，大不了一起死。
可她是一个母亲啊。
她最大的怨恨，来源于她身为一个母亲，被迫骨肉分离的痛苦。
秦琼道：“那你小看一个女人的怨恨了。”
裴臻不置可否，他确实是小看了，大抵也低估了这件事给她带来的伤痛。
裴臻郑重道：“如你所言，我会想办法不留痕迹的除了他的，为我，也为你解恨。”
秦琼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他的脑袋，“你脸色不好，又是伤的脑袋，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要走。
他急忙拉住了她，“阿琼，你先别走。”
秦琼看着他。
裴臻道：“留在这里陪陪我，我们好好说说话。”
他甚至有些恳求。
见她没表态，他继续闷声道：“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听出他话中还有几分委屈可怜，秦琼有些气笑，“不是你一直不想和我好好说话么？你如今这可怜样做给谁看？”
裴臻：“……”
秦琼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而且我不想待在你这寝殿，在这里我会忍不住想起，你当初在这里是怎么羞辱我的。”
这话，让裴臻的脸色，又多了几分白。
“阿琼……”
秦琼打断他想要解释的话，“你不要跟我说，当初是因为气我才那样，难道因为你是情有可原，我就得当做没这回事，不去计较么？”
裴臻哑口无言，想说什么，却也明白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一向气性大，介意这些，是应该的。
但他却没就这么放她走，“你要是不想待在我这里，我跟你一起去你那里待着？”
秦琼：“？”
不是，他……
裴臻执拗道：“我就想跟你待在一处，和你说说话。”
秦琼道：“可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没话跟你说。”
“阿琼……”
秦琼道：“我有点事，想要出去一趟，你说我现在能自由出入东宫，应该不是诓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