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将这份战报,连同这份战功簿,用最严密的火漆封好!点齐三百最优良的骑士,八百里加急,即刻送往咸阳!”
“告诉他们,人可以死,马可以倒,但这封军报,必须在三日之内,送到大王的手中!”
“诺!”亲卫领命,飞奔而出。
看着父亲重新恢复了那份杀伐果断,蒙恬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父亲,那南线之事……”
蒙武走到沙盘前,他看着那代表着宜阳的位置,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计划,已经变了。”
他伸出手,将那些代表着佯攻赵国的黑色小旗,一把扫开!
然后,他用一根红色的令箭,重重地,插在了秦韩边境之上!
“原以为,石猛他们,只是为我们打开了一条门缝。”
“却没想到,这个叫魏哲的小子,直接把韩国的整座大门,都给老子踹飞了!”
“宜阳已是囊中之物!韩国的东面防线,已经彻底洞开!”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激昂,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传我将令!”
“命你即刻出发,不必再等!率五万铁骑,从南线,全速突进!”
“告诉将士们,不要吝惜马力!老夫要你在五日之内,兵临新郑城下!”
“再传令!命王翦上将军部,不必再与李牧纠缠!留偏师牵制,主力二十万大军,立刻转向,从西线,给我狠狠地压上去!”
“东西并进,两面夹击!老夫要让韩王,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蒙恬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知道,因为魏哲一个人的存在,这场灭国之战的进程,被大大地提前了。
原定的“假道伐虢”,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雷霆一击”!
“父亲!”蒙恬猛地单膝跪地,重重抱拳,“末将请命!愿为先锋,为大王,取韩王之首!”
“去吧!”
蒙武看着自己这个意气风发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
“记住,到了南线,找到那个叫魏哲的小子。”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替老夫,好好看一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是人,是魔,还是……神。”
“末将,遵命!”
蒙恬起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帅帐。
帐外,苍凉的号角声,已经冲天而起。
大秦帝国这部恐怖的战争机器,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而始作俑者,魏哲,此刻正站在宜阳城的城下。
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神情复杂的韩国降卒。
更后面,是气势如虹,已经休整完毕的三千虎狼军。
城墙之上,韩军守将看着城下那黑压压的大军,看着那些曾经的同袍,又看了看那被高高挑在旗杆上的,他们主将暴鸢的头颅。
他的腿,已经软了。
“开……开城门……”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降了。”
咸阳宫,章台殿。
夜,已经深了。
巨大的铜鹤灯中,鲸油燃烧,将整个大殿映照得亮如白昼。
嬴政负手立于那巨大的青铜沙盘前,玄色的龙袍在灯火下泛着幽深的光泽。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尊沉默的神祇。
殿内,静得能听到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他的目光,在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个代表着韩国的疆域之上。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盘的边缘,发出一连串极有节奏的轻响。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他在等。
等那支他亲手派出的,刺向韩国心脏的利箭,传回第一个消息。
“大王。”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殿外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