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芷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但裴既明十分清楚,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个曾经与他议过亲的那位方小姐。
虽然他从未见过方兰芷,但能入他母亲的眼,想她曾经也是何等的大家闺秀。
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模样,这让裴既明如何不唏嘘。
蔺惟没有答话,因为方兰芷是沈淑主张救的,就是为了能让她好好的过完人生最后的日子,他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她去做这样的事。
再说他堂堂定远侯,真要收拾皇叔,有千百种法子,何须利用一个女子去达成目的。
所以蔺惟想也没想就说了一句:“不可。”
方兰芷见蔺惟不愿,继续道:“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沈二小姐,还为了我自己,如果我说,我父亲没有通敌叛国,都是程王为了得到我,故意栽赃陷害的,侯爷与公子可会信?”
“程王害死我们全家,又视我为玩物任意糟践,把我害到了这个地步,我若不能亲手杀了他为全家报仇,我简直枉为人女!”
“只可惜我只是一个弱女子,现在能利用的,只剩这副残破的身子了,还请侯爷成全。”
方兰芷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裴既明闻言,脸色骤变,程王栽赃陷害方家?此事若属实,那便是惊天大案。
他看向蔺惟,只见蔺惟眉头紧锁。
他对方家之事也略有耳闻,他知道其中会有猫腻,可没想到会是栽赃陷害。
方兰芷伏在地上,背脊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蔺惟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开口:“你可有证据?”
方兰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坚定,她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玉佩边缘刻着一个模糊的“程”字。
“这是我父亲当年从程王身边一位心腹手中偶然得到的,据说那心腹曾参与构陷方家的密谋,事后良心不安,偷偷将这枚刻有程王私印的玉佩交给我父亲,暗示此事与程王有关。”
“只是当时父亲还未来得及彻查,便已家破人亡。我带着这枚玉佩苟活至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为家人洗刷冤屈。”
她将玉佩双手奉上:“侯爷若不信,可派人查验这玉佩的来历,以及当年方家旧案的卷宗,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听得方兰芝这么说,蔺惟垂眸,心中略有不忍:“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去?”
方兰芝的声音坚定又决绝:“谢侯爷成全。”
裴既明亲自把人送上了马车,看着这位曾经要许配给自己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分。
如今,他也只能祝方兰芷今晚会成功了。
沈淑站在窗门外,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凝神。
方兰芷的话她都听到了。
沈淑红着眼抬起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蔺惟看着这样的沈淑,呼吸凝滞,好像心脏都疼了一下。
“你放心,程王府里的太医不会坏了方姑娘的事,以后不管出现什么症状,我都会让太医当作风寒去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