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地位再高,也高不过沈老夫人。
女儿回府不让她去拜见长辈,而是让她来院里用膳。如此目无尊长的话,沈芊雪不敢应,沈川宠她,但男女有别,眼下谢氏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倘若谢氏因自己的设计受罚寒了心,她去哪再找一个不疼亲生女儿疼外人的傻子。
沈芊雪仰着头,眼泪似在眼眶中打转,“姐姐误会了,不关母亲的事,是我想让母亲快些见到姐姐,才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沈清妩点了点头,严肃道:“你从小被带来沈府,没有亲生父母教诲,不懂长者为尊的道理也正常,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传出去别人当我们沈府都是些没教养的。”
说完,她不顾沈芊雪几乎涨成猪肝色的脸,转身朝寿安堂走去。
沈芊雪咬牙怒视着沈清妩的背影,国公府风水养人,待了两年不仅脑子灵光了,嘴巴也厉害了。
这么不听话,就没留着的必要了。
春桃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秋霜有些不忍,小心翼翼的询问,“二姑娘,要找个郎中给春桃瞧瞧吗?”
老爷夫人包括府里的下人,都以为二姑娘是个天真烂漫,心思纯良的,只有她们这群近身伺候的才知道,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二姑娘最是表里不一。
沈芊雪神情阴鸷,狠狠在秋霜腰上拧了一把,“一条贱命也配请郎中?你这么善良,不如下去和她做个伴?”
秋霜连忙认错,内心羡慕起了云舒。虽然大姑娘在府里不受宠,但对身边丫头是实打实的好,如果能在大姑娘跟前伺候就好了。
不用和沈芊雪虚与委蛇,沈清妩乐得清闲,开始欣赏起沈府的景色。
说来可笑,活了那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沈府。大抵是想彰显文人清流的风骨,府邸没有一味的追求奢华,反倒布置的十分素雅。
廊院亭桥,池馆水榭,以黑白色为主,却又玲珑精巧。
拐过长长的走廊,经过奇花异草的花园,才到寿康堂。本朝地位按士农工商划分,沈老夫人出身商户,人越是对什么感到自卑,得势时就会越在意这个东西。
只见寿安堂大门两侧贴着一副对联,左右分别写着:沈氏擅清幽,五百年文采风流,直接登山吟诗;中天遥积翠,二层阁涛升月色,曾来饮水词人。横批—紫气东来。
连一副对联都要窃取,沈清妩摇摇头,抬脚迈进院子,紧接着沈老夫人的女使赵嬷嬷便迎了上来,把她引进屋里。
寿安堂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姑母沈翠薇的儿子梁时章挨在沈老夫人身边,不知说了什么,把沈老夫人逗的前仰后合。
沈翠薇和二房沈斌的妻子楚蔷,坐在靠左的两个座位上,右边坐着的二房唯一嫡子沈南琛。
“孙女给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沈清妩欠身,规规矩矩的给沈老夫人行礼。
沈老夫人敛了笑,门口的事她听说了,这个孙女打小见她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短短两年能有这么大的长进,有些出乎她意料。
难道镇国公府真是块风水宝地?不然怎么一门三虎将,沈清妩住了两年也变了副模样。
“孙女给祖母请安,愿祖母身体安康,福寿绵长。”下一刻,沈芊雪跟了进来。在沈老夫人跟前,她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福身行礼。
“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