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E“婶子,胡嫂子你们来了,正好动手。
李寻笑着搭了句腔,转头对小妮子使眼色:“小祖宗,赶紧带燕妮儿和丫丫进屋,多烧点热水,别让她们待这儿吓着了。”
燕妮儿倒不怕,七岁小孩,啥都新鲜;可丫丫才三岁,看见血乎乎的玩意儿怕是得连夜做噩梦。
小妮子嗯了一声,拉起两个妹妹进了里屋。
李寻这才把绳子一收,拍拍手。
秀秀早就在屋里翻出个干净大盆,蹲在一旁等着。
林青也凑上前,一脸跃跃欲试:“这小猪才一百斤不到,我一个人就能摁住,别整那么复杂!”
可李家婶子和胡嫂子哪儿肯干看着?撸起袖子就上,一边喊“我来我来”,一边真上手帮忙。
刀子一划,脖子一割——
血喷得那叫一个畅快,哗啦啦全流进盆里,像刚开的井水。
这头猪,估计早就被山里折腾得筋疲力尽,临死前都没蹦跶两下,连哼都没哼,直接蹬腿。
李寻不懂什么防腐秘诀,但他知道本地老法子:猪血不加水,就得一直搅,搅够五六分钟,才能吊住不凝。要是想做血肠,那就另说,得加点水让它凝成块,留着炖豆腐。
接下来掏内脏,李寻简直像开了挂——不用人帮,三下五除二,心肝脾肺全掏出来,整整齐齐码在地上,跟摆摊似的。
婶子和胡嫂子二话不说,接手收拾下水,忙得脚不沾地。
剥皮?别烫毛了,太费劲。
这野猪皮糙肉厚,一身泥油味儿重,干脆直接上刀,从脊背一路撕到底,皮子整张揭下来,晾着,以后还能做护膝、垫脚。
没用半小时,一头活蹦乱跳的野猪,就变成了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肉块、骨头、内脏。
秀秀挑了几个大骨、几块肥瘦相间的肉,拎着就去灶台。
先熬汤,汤底一浓,待会儿做血肠才有味儿。
剩下的事,李寻彻底闲下来。
他蹲到墙根儿,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吸着。
耳边是女人们一边剁肉一边唠嗑的热闹声:“这肉真嫩!”“你瞧这腰子,得多补人啊!”“小妮子真有能耐,比我儿子强多了!”
他听着,心里头忽然一软。
这烟火气,就是人间最好的味道。
忙活到天都黑透了,才端出那锅“杀猪菜”。
大盆热腾腾地摆在炕桌上,汤底翻着泡,油星子在火光下闪得像金子,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李寻摸出藏了好久的散装茅台,瓶子一晃,叮当作响。
“好菜配好酒,今儿个不醉不归!秀秀,林青,喝不?”
还没等她们开口,婶子抢先笑出了声:
“哟,大寻,你是不是光想着媳妇儿了?婶子和胡嫂子在这儿,你就当空气啊?”
“哈哈哈!”李寻咧嘴笑,“哪儿能忘了您二位?我知道你们都是海量,问了您还不得骂我:‘哎哟,你这孩子,婶子喝一口都得躺三天!’”
“去你的臭小子!”婶子拍他一下,笑得直喘,“今儿个这顿饭,我当成你和秀秀的订婚宴!我非得喝高兴了才走,不许推!”
胡嫂子本来还想推辞两句,一看婶子这架势,也只能认命了:“行吧……好几年没沾了,就当喝口水。”
“我也要喝!”燕妮儿举着小碗蹦跶,“寻哥给我倒一口!”
“我也要!”丫丫跟着喊,小手拍着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