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袖冷笑出声,侧目看向钟仪,一双眸子觑起,“是么?难道不是欲擒故纵?”
“钟仪,别装了,你说你不想嫁与抚台大人,我还勉强信上几分...”
“可你若说你不想嫁进皇家,我想,无人会信你的。”
钟仪眸光未有半分躲闪,笑吟吟看着繁袖,“我看出来了,只要是我说的话,你都是不信的。”
“既如此,繁小姐你便不必事事再来问我了,你心里觉着我是如何想的,我便就是如何想的。”
话罢,钟仪将眸光往戏台子上挪去,今儿台上两位旦角扮相极美,就是那步态好似不怎么灵动。
钟仪摆明了不想接茬,可繁袖却是不肯轻易松口的。
“瞧见了吗?我父母今日也来了。”说着,繁袖扬了下手中的团扇往最前头那桌点了点,“紧挨着韦夫人坐的是我的母亲,紧挨着阁老坐的便是我的父亲,
我与抚台大人的大事,四位长辈已经议过了,也八字也合过了,大吉,
只待择日下聘了。”
是挺麻利。
也是,繁袖的父亲是兵部一把手,阁府自然是乐得同繁家结这门亲的。
可不知怎的,钟仪心头还是一凛,悄悄抬眸去看隔桌的那位抚台大人。
他身侧另几位男子正意趣甚高的谈论着什么,他半垂着眸,似听的极认真,间或点头,却是没什么言语。
这位抚台要娶妻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娶妻。
钟仪收回眸光,朝繁袖笑,“甚好,如了繁小姐你的愿了。”
繁袖本以为会从钟仪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可眸光对视间,她似乎只觉察到了她发自肺腑的祝福。
无丝毫艳羡,亦无半点憎恶。
这令繁袖心头的不安一下子削减了不少。
她终于朝钟仪露了一个浅笑,正欲说什么,荑兰走上前来躬身道:“小姐,主母叫您往前头去呢。”
坐到自己母亲跟前就是坐到了韦氏跟前,这正合她意。
正好,今日当着京中这么多勋贵世家的面也好宣誓一下主权,那位小阁老已经是她繁袖的了。
她忙不迭起身,朝钟仪笑了一下,又看向了一旁的蒲察,微微颔首,“翁主慢用,我得往前头去了。”
方才荑兰前来传话早已被蒲察听了个正着。
两家大事算是定了,这便是自个儿未来的妯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