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汉夫妻的吵闹,让她们丢了骡子,保下了银锭子。
在一众人被撕扯着交钱的时候,他们夫妻面上哭得撕心裂肺,实际上心里都在庆幸。
等折腾够了,人撤走之后。
夫妻俩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县城方向走。
没走一段时间,发现前方又有一队人马等着,说的话跟从前如出一辙。
“你们哪儿来的,路条呢。”
许老汉仿佛撞邪了一般,反反复复的同样场景只是换了不同的人来,没完没了的继续。
无限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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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侬和赵蛮一家三口,选择转道西行。
但这条奔着黄河边的小道,不如传统路线好走,临近的县城也没有北上那县城好。
但是几天就遇到这些土匪,玉侬只能狠下心赌上一把。
这条路上的行人果然更少,只是走了一天时间,满是黄土丘陵,拉车难走,费劲又干燥,力气稍大一点,扬起来的尘土能把人裹得像兵马俑。
风吹过枯叶,发出阵阵沙沙声。
玉侬的脚渗进松散的沙堆里,每走一步,脚后跟都会带起厚厚的土。
路道蜿蜒,拉车也逐渐变得费力。
走不动了停下来歇脚。
赵蛮坐下来,看着前行的路况,有些迷茫。
“咱们这条路真的走对了吗,看着比大路难走太多了。”
玉侬也不知道到底走得对不对,但已经到这儿了,折返回去还要耗费精力。
只能闷头继续冲。
李秀云安慰赵蛮。
“妈,咱们走到这儿不管选哪条路都是辛苦的,走吧,别管那么多了,想得越多反而越没动力。”
板车车轮在松软的土质里推动很困难,玉侬和赵蛮一起在前头拉着,有时候还会吃力。
两家现在除了这辆板车和柜子,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实在不舍得扔下,留着到下一个城镇时还能派上用场,说不好还能换点粮食。
赵蛮和玉侬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呈文倒是对此很平淡。
“走吧。”
李栓正鼓励着,“别想了,从前那么辛苦都扛过来了,现在不过就是路难走了点,又没碰上祸事,已经好得不得了。”
“也是。”
玉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重拾信心,拉着赵蛮起来。
“咱们还是要走,既然说好了转道沿着黄河边走,一路走到好生活的地方,咱们就不能半途放弃。”
互相鼓舞,互相支撑着,重新套上纤绳,拉着板车,两个孩子也乖巧地跟在他们身侧。
路也似乎没有那么难走了。
这一段几乎是由流民逃荒者踩出来的的小道,路两边能吃的瓜果,花花草草的也没剩下个什么,基本都被踩了个干净,只剩下已经干枯的树叶残破地从树端落下来。
玉侬的脚总是找不到支撑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歪歪扭扭。
在经过一段上坡路时,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倒在地。
在她身侧走路的李秀云慌忙间扶住她胳膊,要拉着她起来。
玉侬摆摆手,闭眼缓了会儿才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