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的队伍,连续搬了四趟才把密室里的金银珠宝和武功秘籍全部搬出来。
第一趟带了十只木箱子,后来他们嫌太重,索性全部留在了观海堂,后面几趟全部用的麻袋,搬回来直接倒在地上,扛着空麻袋再过去。所以两侧座椅中间的空地上,铺满了金银珠宝,映着一旁灯架上闪烁的烛光,越看越好看。
“我这辈子没搬过这么多钱。”白逸活动着酸痛的手臂,“比练武还累。”
“这么多,加起来得有多少啊?”
“金银好统计,麻烦的是这些珠宝首饰,很难估准值多少钱。”兰艳秋道。
“老祖宗不愧是老祖宗,身处乱世还想着后代,居然咱们留了这大一笔钱。”梅凌寒道,“越小姐,你当真要将这些钱全部分掉?”
“本就是先辈留给大家的,均分才公平。”墨红袖道,“不过分之前需要先花出去一笔,将眼下的麻烦了了以后再给大家分。四十九家,每家都有份。”
“越小姐慷慨。”武孝文抱着他们家的秘籍不舍得撒手,地上那堆金银山根本吸引不了他的视线,“有了它,即便不分钱我们家也没意见。”
“我举双手赞成你当新盟主。”梅凌寒凑到墨红袖身边,悄声道:“我不会看错,你将来绝对是干大事的人。”
……
杨兴跟越贵不负众望,山下的茶棚搭起来的当天就有人陆续过来交易。
先是几名农人一起送来满满三大车木炭,然后来了一个方士打扮的人,一次性背了十斤硝石和五斤硫磺过来。后来又相继过来两个黑市的,加起来一共给他们提供了三十五斤硝石和十斤硫磺。
次日傍晚,一行七八个壮汉赶着三辆驴车,第一辆车上装的是铁蒺藜和绊马索,后头两辆则放了一百把弓跟两千支箭。
给他们的时间才过去六成,就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墨红袖认可了杨兴的办事能力的同时,也对越贵刮目相看。当初把他拉拢过来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还真给自己招了一个有用的过来。
此人虽然爱贪点儿小便宜,胆子也容易被吓破,但瑕不掩瑜,是个可塑之才。只需稍稍打磨,来日说不定能有大用。
将东西运回山庄之时,晕了两天的送信人也醒了。他睡得昏天黑地,还以为自己只耽搁了一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像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一样。
墨红袖让人又准备了一桌好酒菜招待他,这回他不敢碰酒了,只风卷残云般将饭菜扫荡一遍,拿上墨红袖写的回信就赶忙下了山。
“你如何给她回的信?”梅凌寒问道。
“照实回的。”墨红袖道,“父亲身死不过数日,作为女儿当守孝三年,不宜婚嫁。”
还真是一个……现成的好借口啊。
众人疑惑她为何不直接说自己已经婚配,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是已经嫁了人,谭宜庆也能逼她先和离再入府,手中有权,什么事儿都不算事儿。如此一比,倒是这个“孝”字更好用了。
“既然回信送出去了,那何时过去救人?”兰艳秋问道。
墨红袖道:“今晚。”
……
越临戈过了十五年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从前的她根本想象不出缺衣少食是什么滋味。即便被越听澜关进牢里时,也有一间干净的房间、干净的床铺和每天定时送来的饭菜。除了不得自由,她的身体并未遭受摧残。
可是几天前突然有官兵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就把他从天水山庄带出来,投进了这黑漆漆臭烘烘的大狱里。这里的房子没有地板,凹凸不平的黄土地面上残留着排泄物的痕迹,导致她刚进来时就忍不住大呕一通,直到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罢休。
那张不足三尺宽的小床是坏的,上面的铺盖不知用了多久,疙疙瘩瘩的棉絮从破口处往外漏,未经染色的粗布上覆盖了厚厚一层深灰色的污垢,不知道留存了多少人的灰尘和汗液。
可是越临戈不得不坐上来,因为地上有各种爬虫来回穿梭,还有老鼠半夜去啃她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