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醉骗我,还能不知不觉的从我眼皮底下遁走,他的功夫竟然已经高到如此境界了吗?”
满堂烛火驱不散越听澜身上的冷气,玄戟单膝跪在他面前,不敢大声喘气。
然而尽管如此谨小慎微,却还没能逃过被殃及的下场。
“砰。”
他被越听澜一脚踹翻在地,不敢有丝毫迟疑,连翻身爬起来,重新跪回原位:“师父息怒。”
“息怒?”越听澜冷笑道,“除了说这个,你还能做什么?若非你学艺不精,我缘何需要如此忌惮齐春那个小子?”
“是弟子有负师父期望,请师父责罚。”
“责罚你有用的话,为师还用如此费尽心机吗?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气急之下,越听澜忽然出手,隔空掀翻了一丈之外的琴案。放置在上面的古琴连同长案一起砸落在地,弦断的同时发出“铮铮”的声响。
“师父息怒!”玄戟见状忙劝道,“黄先生说您刚服过净血丹,身体正处于恢复期,半年内不可轻易动用内力。还望师父爱惜自身,不要动怒。”
“呵呵……”越听澜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闷笑,“为何偏偏赶在了一起,为何我没有早些想起来在外可能留有骨血?若能早几个月将她带回来,我也不至于步步受限被逼到如此绝境。”
“你,去将万青带来。”
……
如果墨红袖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由玄戟亲手提进来的这个浑身湿透骨瘦如柴的男人,便是那日驱策着一匹半人高的黑狼将她逼到跳崖的人。
尽管在一个多月的折磨后,原本高大魁梧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他头发散乱,两颊凹陷,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越……越听澜,你想干什么?”万青趴伏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四肢却不受控制地打颤。乌青的眼眶中嵌着一双被红血丝覆盖的眼球,他抬头看向端坐在那里锦袍男人,眼中有怨恨,有杀意,有胆怯,但更多的是替自己已经过世的妹妹悔恨,为何她会瞎了眼,嫁给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越听澜道,“要想保住你自己以及家中妻儿的性命,就替我办一件事。”
万青想要怒骂,然而这一个多月非人的折磨让他迅速恢复冷静。
“什么事?”他极其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做完了,你当真能放过我妻儿吗?还有临戈,临戈在何处?”
“只要你乖乖听话,自此之后为我驱遣,你的妻儿自会安然无恙。”越听澜道,“至于临戈,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让她有事。”
“好……”万青垂下头颅,“我答应你。”
……
“家主是何时回来的?”
“我是何时回来的?”
清晨,齐春的小厮推开房门,一双疑惑的眼睛对上了另一双迷茫的眼睛。
“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齐春问活动着自己酸疼的后背,不知怎的,感觉跟摔了一跤一样。
“不是啊。”小厮摇头道,“昨日您没带小的过去,小的见天都黑透了您还没回来,就去观海堂询问。那边的人说您还在喝越盟主畅饮,晚上就歇在那里了,叫小的不必担心,小的就回来了。”
齐春回忆着断片儿前发生的事,只记得他跟越听澜在喝酒,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那春日醉的劲头竟如此之大吗?他记得他没喝几杯啊。
“齐家主。”外头有人喊。
“去看看是谁。”
小厮很快回到房中,对齐春道:“家主,是越二小姐院子里的婢女,过来传话说二小姐和万家的家主昨晚到了,今日约您去后山山顶见面。”
“临戈到了?”齐春并没有多欢喜,只有些疑惑道,“为何约在了后山?”
“她说二小姐觉得眼下她不便与您单独见面,但又有话要说,所以只能选一处清净点儿的地方跟您见面了。”
“好,我知道,你去跟她说,我半个时辰后到。”
“是,小的这就去传话。”
起身换衣裳时,齐春才发现自己的腰带是反着系的。他一边解开一边嘀咕:“这腰带是怎么反过来呢?”
……
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