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六,年关愈近,
金陵城处处张灯结彩,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喧嚣与浮躁。
但苏惟瑾的小院里,
却进行着一场冷静而缜密的布局。
书房内,炭火暖融,茶香袅袅。
苏惟瑾端坐主位,下首坐着三人:
一脸精明的彭久亮,
略显紧张却努力挺直腰板的苏惟元,
以及眼神清亮、手指无意识在膝上轻点
仿似在默算着什么的苏惟率。
“彭掌柜,今日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苏惟瑾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分量。
“开春后,我需进京备考会试,
这金陵的产业,需得有个稳妥安排。”
彭久亮立刻拱手,
笑容热切却又带着商贾特有的谨慎:
“苏相公但请吩咐。
您这一去,必定是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小的在这金陵,定当为您看好这份产业,静候佳音。”
他心下暗自盘算,
这位少年解元前途无量,
牢牢抱住这根大腿,日后好处无穷。
苏惟瑾微微颔首,
超频大脑早已推演过数次谈话策略:
“彭掌柜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
‘玉衡皂’能有今日局面,
你居功至伟。”
先扬一句,稳住对方。
彭久亮脸上笑开了花,连道:
“不敢不敢,全仗苏相公的方子和提携!”
“我走之后,‘玉衡皂’一应生产、销售诸事,
仍由彭掌柜总揽负责。”
苏惟瑾缓缓道。
“惟元、惟率二人会留下,协助彭掌柜。
惟元踏实,负责工坊物料采买、生产调度;
惟率心细,负责账目核算、银钱往来。
你三人需精诚合作,遇事多商量。”
这是分权,也是制衡。
彭久亮总管经营,
但核心的物料和账目由苏家人把控,
互相监督,避免一家独大。
彭久亮是老江湖,
岂能不明白这安排背后的深意?
他脸上笑容不变,立刻表态:
“苏相公安排得极是周到!
有惟元兄弟和惟率兄弟相助,
小的更是如虎添翼!
定当齐心协力,将生意做得更加红火!”
他心下虽稍有遗憾不能完全自主,
但也清楚这是必然之举,
反而更觉苏惟瑾行事老辣,不可小觑。
苏惟元和苏惟率也立刻起身,
对着苏惟瑾和彭久亮拱手:
“谨遵瑾哥儿/东家吩咐!
定当尽心竭力,协助彭掌柜,
管好工坊和账目!”
苏惟瑾点点头,继续道:
“生产计划,就按我们年前议定的执行,
坚持‘少而精’的路子,
宁缺毋滥,维持住这份稀缺。
销售方面,彭掌柜可酌情拓展,
但切记,稳字当头,莫要贪功冒进,
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若有难决之事,
可去请教文徵明先生,
我已与他打过招呼。”
“是是是,小的明白!”
彭久亮连连点头。
“至于利润,”
苏惟瑾语气加重了几分。
“每季结算,除去工坊开销、原料成本、
伙计薪俸及你们三人的分润,
其余利润,分出七成,由惟率负责,
兑换成金叶子或京城‘四海钱庄’、‘日升昌’票号的银票,
通过可靠的驿递,秘密送至京城我处。
剩余三成,留于金陵,
以备不时之需,以及…
或许的扩大生产。”
这是将财权也做了清晰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