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高枝连忙用被褥捂着身体,耳尖和露出的肩膀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
鄷彻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腹下异样,随即道:“我今夜回书房住。”
“不用!”
高枝攥着被褥,“我不是赶你的意思,就是…就是有些太惊讶了。”
鄷彻始终保持着睫翼低垂,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不敢问,还是不知如何问。
“我……”
“不用解释的。”
鄷彻攥着衣袖,“我…人都有欲念,我可以……”
“不是的!”
高枝险些冲下床,咬着嘴唇半晌说:“我月信来了。”
“?”
鄷彻这才想起来,如今到了月中,的确是她月信来的日子。
【可月信来,为何要摸那处……】
“这里……”
高枝本着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心思,将被褥松开,挺了挺腰,“会胀痛。”
小衣的鲜红刺痛了鄷彻的眼,他想起身帮人将被褥盖上,只是刚站起来,又重新坐了回去。
【太近了。】
【离阿枝太近,会很危险。】
高枝一愣。
“胀痛…能忍得住吗?”
鄷彻抿唇,他对女子的身体结构了解得少,只是少时因为高枝来月信,而去稍微了解了一些。
“石济,不,我去让商陆和苍术去外头请大夫过来。”
鄷彻本来想要招来石济,但男女有别,尽管对方年纪大了,他也实在是不愿意让陌生男人看到高枝。
“不用!没到要请大夫的地步。”
高枝清了清嗓子,“每次来都会有些疼的,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
鄷彻皱眉,不禁问:“你确定每个姑娘都会这样?”
“月信虽然每个姑娘都会有,但症状不同吧,我这还算轻的。”
高枝回忆,“我还记得高家有个小丫鬟,每次来月信,疼得满地打滚。”
满地打滚……
鄷彻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先前从不知道,女儿家来月信会这样难受。
“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确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
或许可以帮高枝熬药。
“你能帮得上什么。”
高枝哭笑不得,“总不能帮我按摩吧。”
“……”
鄷彻刚正色的面孔出现一丝龟裂,“我、我、我不会。”
“我以为你会说——”
高枝学着人羞赧的模样,“我、我、我不敢。”
方才还尴尬的气氛,这会儿缓和下来。
“高枝。”
鄷彻抿紧唇,深吸一口气,“我去叫百合她们过来。”
“不要。”
高枝窝在被褥里,“我不习惯让别人碰我。”
“我就可以了?”
直到对方完全缩在被褥里,他才放心地看过去。
高枝懒洋洋靠着枕头,盯着深深的床帐,不知怎么笑了下,“你可以。”
“…那也不行。”
鄷彻的腿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
而高枝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火药,但凡靠近,他都要情难自控,更何况如今她…连衣服都没穿。
方才还瞧见了那般…旖旎的画面。
他当真是不知道,要是再靠近,他会做什么。
高枝瞧着人转身出去。
以为他又要去书房避难。
等了不到一刻钟的光景,人又重新回来,手里揣着两个汤婆子,另外,还端了个盆儿,里面有两条热手帕。
“这个,给你。”
汤婆子从被褥里递了过来,盆儿他搁在了床边,“水拧干了,你热敷一下,我就在外头等你,凉了就叫我,我去给你换。”
其实高枝也知道这法子,只是月信来了,懒得动弹。
将帕子盖在胸口,她转头看向已经偏开脸的鄷彻,“你是怎么知道这办法的?”
“你不愿看大夫,我方才…问了百合她们怎么缓解。”
鄷彻耳根子都是红的,高枝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跟两个姑娘开的口。
“噢……”
“那你早点休息,等会儿喊我。”
鄷彻逃般地出了内室。
高枝热敷了一盏茶功夫就缓解了不少,透过屏风,见对方坐在榻上一本正经的模样,好道:“我舒服多了,你不用再换了,休息吧。”
话音落下,那身躯动了动,只是也没躺下。
高枝见状不再催促,将帕子扔回盆儿里,就躺下休息了。
每次月信来,她总睡得很熟,等到次日日上三竿了,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王妃醒啦?”
银柳和百合正在外间收拾,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王爷今早还叮嘱咱们动作轻点,别吵醒了您呢。”
高枝坐在梳妆台前,打了个哈欠,“他去上朝了?”
“可不是。”
银柳帮人梳头发,“我听苍术说,这些时日王爷忙得手脚不停呢,外头人都在传,说王爷比太子还受官家器重,
更有甚者,还说官家日后的皇位是要……”
“这话不许再说。”
高枝揭开眼,扫了眼人。
“奴婢失言。”
银柳自觉说错了话,忙闭上嘴。
“官家待王爷如何,那不是咱们评判的事,他们的关系就更不要说,外界人怎么传,终究是谣言,
但若是从咱们自己嘴里说出去,假的都会变成真的。”
放在少时,高枝还不会计较这些,但经过一世,东宫的磋磨,她早明白谨言慎行这四个字的重要性。
百合瞥了眼银柳,随即问:“姑娘今日打算做什么?还要操持府中内务吗?”
“今日先不去。”
高枝心里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去看看温榆。”
禾欢院内,冰雪消融,温榆带着两个年纪相仿的丫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天儿可真舒服。”
“是啊,晒得人暖洋洋的。”
两个丫鬟都是邵氏在高家时给温榆挑的,一个叫玲珑,一个叫盎然,年纪相仿,性子也一个赛一个地活泼。
温榆喜欢和她们玩闹,换做平日早就聊欢了,只是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姐儿?今日太阳好大,您不高兴吗?”玲珑心思细腻些,发现温榆的不对劲。
温榆撇了撇嘴,在两个玩伴跟前,也不肯全然吐出:“只是觉得这天儿不好。”
“为什么不好呀?”
盎然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脚丫子,先前她和盎然都是邵氏捡回去的孤儿,后来跟着妇人学了些医术,瞧着此情此景,想起妇人嘱托,教导道:“晒太阳可使血气相贯,血液流畅,还能补充体内阳气,帮助抵御寒邪。”
“不是晒太阳不好。”
温榆低着头,小声说:“是冬日不好,我不喜欢冬日。”
“冬日?”
盎然好奇,“是因为太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