鄷彻生硬地挪开脸,“别乱说。”
高枝忍俊不禁,直起身子才发觉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这是知府说的最好的厢房?”
鄷彻紧跟着也发现了。
这间屋子虽陈设雅致,但满屋子只有一张床,贵妃榻都没有一张。
“我去让人换一间。”
“不行。”
高枝拦住人。
“平白无故的换什么屋子,想让人发现你我名义上是夫妇,实际上连小手都不给我碰一下?”
鄷彻蹙眉,欲言又止:“姑娘家…别乱说话。”
“总之,你不能引起怀疑,我已经受到王府人的嘲笑,难道还要让我受旁人冷眼?”
高枝反问。
“夜里,我睡地铺。”鄷彻只好道。
知府午饭时得罪了人,之后便想着要弥补,正好丰都子乌楼召开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
一等一的美瓷名器、宝珠、珍贵药材都在此次大会中售卖。
以唱价格高者得。
要明日才赶路,高枝也没事,就跟着一起去子乌楼看热闹。
“千年山参,只此一株,补阳养血,能使耄耋老人重振雄风,诞下麟儿。”
“一百两黄金起拍——”
高枝一行人坐在二楼,听着楼下抢着报价格。
鄷荣同人低语:“这丰都儿郎都不太行啊。”
高枝没好气看了眼人。
“诶。”
鄷荣笑得浪荡,“还没问你,我堂兄如何?能让你满意不?”
高枝瞪了眼人,身侧鄷彻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下意识看过来,“鄷荣,你找我?”
“没、没。”
鄷荣讪笑了声。
乐言站在两个姑娘身后,全然将对话听清楚了,尴尬地挪动位置,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我和他…还没……”
到底是无话不说的好密友,鄷荣一听瞪大了眼,当即举手,“我出一千两黄金。”
高枝震惊,“你干嘛?”
“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
鄷荣小声:“年纪轻轻的就不行,可得早些治。”
“不是。”
高枝还没说完,子乌楼店小二就上来,领着鄷荣去付钱。
“看鄷荣气血这么足,她还需要补身子。”
鄷舟啧了声,摇摇头。
高枝没敢说话。
等到掌柜的差人将一琉璃盏端上来,高枝觉得挺好看的,听起拍价不高,于是也跟着喊起来。
“五百两。”
高枝正打算加个五十两,身侧却又有一道女声。
“一千两。”
听到令人不快的女声,高枝侧首,见姜透朝自己抱歉一笑,“枝枝,不好意思,我也喜欢这个,
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要,等我买下,就送给你,好吗?”
“是不是但凡跟我沾边的,你都想要呢?”
高枝朝人讥讽一笑。
姜透脸色一白,攥着裙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过了,若你想要,我就送给你。”
鄷舟咦了声,“装腔作势。”
鄷昭皱眉,“三皇兄这是冲谁?”
“当然不是冲太子你了。”
鄷舟嗤了声。
鄷彻抬手,示意苍术跟人喊价,被高枝给按下。
“不用你送,大家各凭本事吧。”
鄷昭无意掺和姑娘家争斗,只是台上那琉璃盏太次,若是高枝喜欢,他能送比这好十倍百倍的。
奈何如今,连送东西的身份都没有,他便不打算开口了。
“二千两。”
高枝话音落下。
姜透柔声说:“三千两。”
“四千两——”
高枝懒洋洋靠在椅背上。
一旁的知府都不由小声感叹:“这原本就二百两的东西,她们生生给翻了十倍,这不是傻吗?”
都说女人较起劲来,比男人间还要激烈。
从高枝和姜透二人身上能看出来。
沈昔听到高枝喊出八千两,蹙眉起身,却被身侧的妹妹沈青给摁下。
“?”
“哥哥还不如我了解阿枝姐姐。”沈青说完这句,便笑而不语。
“枝枝就这般想要琉璃盏?”
姜透看向对方。
“想倒也不是很想,主要是陪你玩玩儿嘛,你要是出不了这么多钱,就认输得了。”
姜透闻言生笑。
姜深冀州州牧,又是皇亲国戚,这笔钱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个大数目。
“一万两。”
见二楼人喊出一万两的价格,楼下客人纷纷抬头看去,心里都在想哪个傻冒花一万两买这琉璃盏。
“一万两。”
高枝慢悠悠道。
姜透抬眉,“枝枝没听清?我方才出的就是一万两。”
“我说。”
高枝微微一笑,“我出一万两,黄金。”
砰的一声,乐言瘫软在地。
一、一万两黄金?
那是多少钱?
能买他原先住的宅子一百间了。
老天爷——
这钱也不能这样糟践啊。
“殿下,您不劝一下王妃?”
鄷彻面不改色,“一万两黄金,不多。”
老怀安王留下的基业丰厚得令人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