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原本宇文小麻杆儿和这个“独孤”老爷子不咋熟,而且俩人年龄上又隔着两代还多,甚至到了现在,宇文小麻杆儿连人家老爷子叫啥名都不知道,可这毕竟不是京城。在这个年代,在这种基本上属于穷乡僻壤的地方,找到一个能聊得投机的文化人还是比较困难滴
在客厅里品了会儿茶,天南地北地侃了会大山,那厢绿衣少妇已经把酒菜准备得差不多了。
吃菜、喝酒、侃大山,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一老一少便已经相当的稔熟,酒酣耳热之际,甚至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起来
至于说一旁的秦琼,则因为自身文化素养及见识的原因,根本和二人搭不上话,纯粹的沦为了吃货
好在秦琼还时刻牢记着自己那马车夫兼保镖的本职工作,倒是没咋喝酒,仅仅是抿了两口,便对着一大盆的小米饭运起了玄功。
“小家伙,你不在京城耀武扬威,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干嘛”
二人合力干掉了一小坛将近三斤的烈酒后,“独孤”老爷子白皙的脸上已经升起了两坨嫣红,眼神有些迷离地开口问道。
“还能干啥给皇帝老儿跑腿找人呗”宇文小麻杆儿嘟噜着大舌头道。
一旁的秦琼闻言,不由得一皱眉。
目光如电地四下逡巡了一圈,没发现有可疑人物出没,再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独孤”老爷子,见这老头貌似也已经不大清醒了,秦琼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借着给二人斟酒的机会,秦琼俯身到宇文小麻杆儿的耳畔轻声道,“少爷说话要小心一些丫”
说完,秦琼便已经起身,没事儿人一般地出了厅堂。
秦琼不知道的是,这厢他刚刚起身,那原本目光迷离的“独孤”老头,便目光瞬间一亮,扫了一眼秦琼的背影后便又迅速转成了一副半醉半醒之态。
毫无所觉的秦琼自顾自地来到了院外,目光炯炯第四下巡视了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那绿衣少妇已然再次端着一大盘的菜肴,袅袅婷婷地向客厅行来。见秦琼站在厅外做神sè肃穆状,那少妇不由得一愣。
“秦琼见过独孤夫人好叫独孤夫人知道,我家少爷和独孤老爷子,似乎有点儿喝高了,形状有些不雅,所以呢,还请独孤夫人把这些粗活交给小人好了”
“哦”眼中闪过一丝的异sè,那独孤夫人却没有多言,将托盘交给了秦琼后便干净利落地转身而去。
一直目送那独孤夫人出了庭院,秦琼这才转身把菜肴端回了客厅。
“大隋朝堂无忠臣呐”刚进得客厅,秦琼便听闻自家少爷嘟噜着大舌头在那儿高谈阔论道。
“哦,此言何解”那“独孤”老头红着老脸,给宇文小麻杆儿斟上了一碗酒,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酒碗和宇文小麻杆儿碰了一下,旋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才一面擦抹着胡须一面开口问道。
“独孤老头,我跟你说啊,这可是个秘密,你知道就可以了,可千万别说出去”
“嗯嗯老夫绝对不说,死也不说就算我老婆问,也绝对不说”
“这才对嘛男人嘛咋能怕老婆捏是不是男子汉,大豆腐,顶天立地,嗝喽”
“呃,是大丈夫吧”
“我说大豆腐,就是大豆腐”
“嗯嗯,大豆腐大豆腐”
“对了,你说那个大隋朝堂无忠臣是咋回事儿”
“这事儿啊,我和你说,这可是大隋第一秘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嗯嗯,老汉我人品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切就你这老不修,还有啥人品我说,独孤老头儿,我问你,你今年贵庚了”
“那个,嗯,让我算算,应该是,六十六了吧呃,要么就是六十八你问这干啥”
“少啰嗦那我再问你,尊夫人今年贵庚了”
“唔你问这干啥”
“切老不修,还不让人问了我说,你那夫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吧如今,你那娃都四岁多了啧啧你个老不修居然下得去手,当真是,禽兽啊”
听到这里,秦琼终于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自家这个少爷,这酒品,实在是,太,那啥了
咋能这样捏就算你心里这么想的,也不能明说出来丫这可是在人家的家里丫
心中寻思着,秦琼连忙快步而入,一面将那菜肴放到桌案之上,一面沉声开口道,“独孤老爷子,少爷,菜来了”
目光在托盘内扫了一眼,秦琼这才继续道,“高丽参炖土鸡,大补啊嗯,还有汤呢独孤老爷子,少爷小的给您二位盛一碗,如何”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秦琼却没有真个整训这二位意见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两个羹碗,分别给二人盛了碗鸡汤,端到了二人的面前。
给独孤老头的那碗,自然是端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即可,而给宇文小麻杆儿盛的这碗,秦琼却是亲自用羹勺,一勺一勺地送到了宇文小麻杆儿的嘴边,还一面轻声道,“少爷,鸡汤来了还烫着呢,您慢慢喝”
服侍宇文小麻杆儿喝下一碗滚热的鸡汤,前前后后足足忙了有半刻钟许的功夫,直把秦琼忙得鬓角见汗。
虽然把秦琼忙得一身是汗,可效果还是不错地,至少,宇文小麻杆儿再次开口之时,似乎舌头不似先前那么大了
这厢秦琼刚刚转身而出,那面屋里再次响起了高谈阔论之声。
“宇文小子,你说大隋朝堂无忠臣,到底是咋回事儿”
“还能咋回事儿,还不就是那些个王公大臣们,一个个,尸位素餐,为了一己私利,勾心斗角,就没有一个想着如何为国出力的”
“哦此言何解据老夫所知,那个越国公杨素,苏威苏仆shè,还有吏部尚书牛弘,这些老臣们,可都是能臣干将啊本领那相当的了得你小子怎么能说他们尸位素餐捏”
“说他们尸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