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丽忙制止他:“我不渴,你坐着吧。”
这时候,琼丽的弟弟来了。
争华告辞后到琼丽家拿走了琼丽要誊抄的那些稿。回到宿舍后,他就开始帮琼丽誊抄起了那些稿。
八一建军节,部队放两天假,牛强请假带着春花姑娘去逛了县城,从百货商店给春花姑娘买了一束塑料花,高兴的春花姑娘不得了。
朱从空勤灶回来和班里的战友聚餐,争华不喝酒,没有参加。
他又去休养所看琼丽,把誊好的部分手稿拿给她看,琼丽一直在住院。
琼丽满意地:“争华,你抄得太仔细了,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而且字写得和你人一样帅气;争华,你收到入学通知书没?”
“还没收到呢。”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考上了大学。”
争华笑着:“梦是相反的,也许我考不上啦。”
琼丽肯定地:“你一定能考上,你不信,咱俩打赌。”
“打啥赌?”
琼丽就红了脸声在他耳边:“你要输了,我就狠狠地刮你的鼻子,怎么样?”
争华爽快地:“我要真考上了大学,我把鼻子伸到你面前,让你刮个够。”
“争华,我有个请求,”琼丽羞涩地,“你去上大学了,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可千万别把我给忘了呀!”
“琼丽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
琼丽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你真考上了大学后,能和我通信吗?”
“怎么不能呢?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不过,我担心你将来成了大作家,就不认识我啦!。”争华笑着。
琼丽郑重其事地:“即使我真成了作家,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也许我们都有可能失败,”争华冷静地,“我考不上大学;你也当不上作家。”
“即使这样,我们也无怨无悔,因为我们追求过啦;虽然追求是一种过程,它比成功更重要;人生也是一种美好的过程。”
“你这话很富哲理,让我们相互祝福吧!”争华激动地抓住了琼丽的双手……
两人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回避……
争华几乎每天都要跑到修休养所去看望琼丽。每次见到他去,琼丽都显得很高兴。
争华在的时候,琼丽感觉不到自己的病痛,内心充盈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幸福和愉快。
而当争华离开病房的时候,她的心情会一千丈,郁郁寡欢。这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虚脱、很无助、很绝望……她会马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回味刚才跟争华在一起的情景……往往在这时候,她的眼前会蓦然出现一些狰狞的面目,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似鬼非鬼……
他们狰狞丑陋,怪模怪样……
每当这时候,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看看这些怪物是不是就站在她的病床跟前。可是,每次她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病床跟前根本什么也没有。
有很多时候,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她看见自己也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在一张病床上,她的身边不见争华的影子,而是围满了外星生命,他们都戴着头盔,把她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和各种金属仪器。
外星人的手会在这些管子和仪器跟前晃动着。这个时候,她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包括思想意识已经被控制住了,使她动弹不得,无法话,无法表达,无法呐喊,无法扭动……当她睁开眼睛,静静地回味这一切的时候,她感觉被外星人围着研究的感觉是那样真实、清晰,而又似梦非梦。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经常做这样的梦,是不是争华经常跟他讲述飞碟方面的事情有关呢?
这些每当她闭上眼睛会出现的似梦非梦的景象,好像是自己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似的。
她不懂什么叫异度空间和平行宇宙,但是,她分明感觉自己就是进入了这样的一种空间和宇宙里去啦。
有的时候,她也经常梦见爸爸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海浪……在离爸爸不远处的海边沙滩上,停着一架大型的轰炸机……
她轻轻地走近爸爸,轻声问道:“爸爸,你不是牺牲了吗?你怎么会坐在这里喝咖啡看海浪呢?”
爸爸看了他一眼:“我没有牺牲啊!我和你的叔叔们开的飞机在这里降了,我们在看海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