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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胡闹归胡闹,但你们,我陈洛绝不饶恕!(2 / 2)

吃绝户并不是危言耸听!

朱标再度认真看着手上的报告,其中靖江王伏法后,地方豪强强占的田产许多早已被转手倒卖数次,追查起来困难重重。

一些受害者的亲属早已离散,甚至死亡,补偿银钱发放成了难题。

更可气的是,不少当地胥吏、乃至一些小乡绅,在此前的混乱中趁火打劫,此刻面对朝廷清查,或百般抵赖,或互相推诿,甚至暗中串联,试图蒙混过关。

乃至于!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朱标猛地气得将一份记录着某胥吏巧立名目、侵吞补偿款的卷宗摔在桌上,“朝廷三令五申,厚恤百姓,这些蠹蠹虫竟还敢如此?朝堂赈灾的钱款居然私下贪腐?真当王法不存在吗?!”

他眼前的桂林官吏,此刻吓的大汗淋漓。

若不是陈洛再度使用马甲提及此事,桂林的状况根本就挽救不了。

这是朱元璋听闻陈洛谏言后,即刻派出的另一批更早到桂林调查问题的官吏们,他们发现的问题。

李御史、王主事等人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义愤填膺,却深感阻力重重。

地方上的关系盘根错节,许多事情也并非一纸命令就能顺利推行。

但也就在这一片焦头烂额、气氛凝重之际,我们的陈洛,陈大人却显得有些与朱标这类古代人的处理手段格格不入。

他并没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埋首于卷宗之中,反而整天不见人影。

问起来,要么说“去实地勘察立碑选址”,要么说“走访市井,体察补偿发放实情”。

朱标起初还以为他转了性,终于知道干点正事了,虽对他那套“体察民情”的方式心有余悸,却也勉强由着他去。

直到这天下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回了府衙。

“殿、殿下!不好了!陈、陈给事中他……他带着一帮百姓,把、把西城坊的胡乡绅给围了!还、还让人家在院子里……现场……现场表演插秧呢!”

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地禀报。

“什么?!”朱标猛地站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插秧?表演插秧?!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李御史和王主事也懵了,面面相觑,心里同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陈大人这怕是又把他兄长那套“别出机杼杼”的本事给使出来了!

“快!带路!”朱标也顾不上威仪了,立刻带着人急匆匆赶往现场。

一到西城坊胡乡绅家那颇为气派的宅院外,朱标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只见院门大开,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带着好奇、兴奋甚至是一丝快意。

院内,原本种着花草盆景的庭院,此刻被刨开了好几块,泥水横流。

那位平日里养尊处优、脑满肠肥的胡乡绅,此刻正挽着绸缎裤腿,光着一双白胖的脚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水里,手里哆哆嗦嗦地拿着一把秧苗,笨拙无比地往泥里插。

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同样狼狈不堪、穿着锦缎却满身泥点的家伙,看样子像是他的子侄或管家,也都在被迫跟着一起劳作。

视线所及。

陈洛则挽着官袍袖子,蹲在院子一旁的石凳上,手里居然还拿着个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烤红薯,一边啃一边指指点点,声音洪亮!

“哎!对对对!胡乡绅,腰再弯下去点!哎哟,您这手法不行啊,歪了歪了!这秧苗插下去得直,得稳!不然怎么活?怎么长粮食?”

“还有你!那个谁!别光站着看啊!递秧苗!没点眼力见!平时收百姓租子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

“都他妈认真点!这可都是技术活!想想那些被你们逼得没了田,只能看着你们家良田千顷的百姓!他们可是天天这么干的!”

“畜生们!”

这话一出,朱标和杨胖子等人一愣。

此刻朱标他们其实都没穿官服,准确来说是陈洛建议的,所以这群人甚至换上了百姓才穿的粗糙衣服。

而这一次,他们也知道为什么要换这种衣服了。

一行挤在人群中,听着百姓的议论,看着院内那荒唐又解气的场面,正不知该作何反应时。

旁边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皮肤黝黑的老汉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他们衣着虽不算华贵却也整洁,像是城里来的读书人或小商人,便凑过来搭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和炫耀。

“几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啧啧,瞧见没?咱们这位京城来的陈青天,可真是不一般呐!”

朱标心中一动,顺势问道:“老丈,这……这是在做什么?那位大人为何让胡乡绅在自家院里插秧?”

那老汉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嘿!公子您可问着了!这胡扒皮,平日里欺男霸女,强占了好些人家的田产!朝廷发了补偿的旨意,这老小子竟敢阳奉阴违,吞了李家老汉的救命钱和田契不说,还勾结胥吏,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他指了指院子里那个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李老汉:“瞧见没?那就是苦主李老汉!之前告了多少回,都没人真管!嘿,你猜怎么着?这位陈青天,压根没去衙门看那些破卷宗!”

老汉说得兴起,比划着:“陈大人大前天就来了,就穿这一身官袍,在咱这坊里转悠,逮着人就问,蹲路边就跟咱拉家常,问胡扒皮咋样,问李家的事谁清楚。晌午还在李老汉那破屋里,啃着人家给的粗面饼子,听老汉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

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也插嘴道:“可不是嘛!俺当时还纳闷,这官老爷咋这么不一样?不去衙门里坐着,跑咱这泥地里打听事儿。陈大人就说啦,‘卷宗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去看看,咋知道百姓真正恨的是谁,苦在哪?’”

那老汉猛点头,压低了些声音,却更显激动:“现在是查清楚了!今儿个一早,陈大人就直接带人堵了胡家大门!您猜陈大人咋说?”

朱标此刻内心大为触动啊,下意识追问:“怎么说?”

那老汉却脸上只有敬佩,直道:“陈大人他说:‘胡乡绅,你不是爱贪吗?不是觉得田地粮食来得容易吗?行!本官今天就让你贪个够!让你把这院子里的土、这秧苗,都贪进肚子里好好尝尝!体验体验百姓流汗种出来的粮食,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这不,陈大人拉了一大堆拿着器械的农民,昂,也就是咱们这些桂林的普通人,大人带着几个侍卫,逼着对方亲自下地插秧了!”

“陈大人还说了,这就叫‘体验民生’,让对方骨头里都记住这滋味,让百姓记得他胡家在这个时期,这种情况,这种臭名昭著的滋味。”老汉说着,脸上满是快意,“这真的比我们看官府打他板子还解气啊,至少让他名声臭了,以后再做这种事,那就是要他命!”

朱标、李御史、王主事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这才明白,陈洛那几天所谓的“实地勘察”、“走访市井”,根本不是瞎转悠,而是真正沉到了最底层,用最笨却最有效的方式,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和百姓真正的痛处!

他绕开了可能被粉饰的公文,直接听到了最真实的民声,看到了最赤裸的罪恶!

而眼前这出插秧闹剧,哪里是胡闹?

这分明用最荒诞的形式,践行着最朴素的正义——让为恶者亲身感受其恶行所带来的痛苦!

朱标看着泥水里胡乡绅那狼狈不堪、哭爹喊娘的模样,再看看周围百姓那扬眉吐气、拍手称快的表情,忽然觉得胸中那股因官场积弊而产生的郁气,一下子畅快了不少。

他再次看向蹲在石凳上啃红薯的陈洛,眼神彻底变了。

这陈家兄弟……兄长以死叩阙,换来朝廷重视!

弟弟则以这种看似荒唐不羁的方式,将这份重视真正砸进泥土里,砸进每一个欺压者的恐惧里,也砸进每一个受害百姓的希望里!

这不是胡闹,这是一种……

一种属于他陈家独特的为官之道!?

朱标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