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得好像化不开的浓墨,没有一丝光晕,也分辨不出任何轮廓。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着,脚踝也被用同样的方式牢牢绑着。
冰凉的、带着霉味的水泥地面透过单薄的衣物,将寒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头顶。
她闭了闭眼,一口咬破嘴唇,直到口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满腔的恐惧。
冷静!
竺砚秋,你必须冷静!
被恐惧占据的大脑终于稍稍恢复,她用剩下的五感尽力感受,努力作出判断——
自己已经不在车上,而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她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努力让混乱的大脑运转起来。
是谁?目的是什么?为财?为仇?还是……与最近的合作有关?
是竺望舒?还是她这次风头太盛,动了谁的蛋糕却不自知?
“有、有人吗?”她尝试开口,声音哑得像破布。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却没有一丝其他的声响。
“你们想要什么?”
竺砚秋努力让声音不发抖,“钱,还是别的?我们可以谈谈。”
没有人回应。
她又提高了音量,试图用谈判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管你们是谁,开个条件。只要确保我的安全,钱不是问题。”
她喘了几口气,“我相信,你们肯定不是为了要我的命,那不值钱。”
“既然是要别的,不如谈谈?”
依旧是一片死寂。
这种沉默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她只是案板上的鱼肉,不值得任何交流。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模糊而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竺砚秋的心一点点沉向谷底时——
“咔哒。”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响突兀地响起。
头顶上方,一盏光线惨白、功率极强的射灯骤然亮起。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眼前瞬间白茫一片,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竺砚秋下意识地闭上眼,适应了好几秒,才勉强能睁开一条缝。
视野被泪水打湿,依然有些模糊,但勉强看清周围环境已经够用。
一个空旷肮脏的地方。
也许是仓库,也许是地下室。
墙壁是斑驳的水泥灰色,周围堆放着一些蒙着灰尘的杂物。
她的视线瞬间被前方不远处的那片区域所吸引。
当看清那里的景象时,竺砚秋的呼吸骤然停滞。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