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只在我面前这样呢?”
宁泽一揪住自己剑穗末端磨毛的流苏,问完就后悔了。竹节爆裂的脆响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快得离谱。
“对你特别这种话——”他故意拖长尾音,眼底笑意始终不散:“非要师兄说破?”
宁泽一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之后,猛地偏头去看竹梢惊起的山雀,耳尖红得能滴血,后颈未束好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青石板上两道人影间突然空出三寸距离。
“嗯?怎么了,生气了?还是……”
秦迟尾音还悬在盛夏灼热的空气里,宁泽一却突然后退半步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都没有。”
这句否认说得太急,声音卡在喉咙里打了个颤。宁泽一抬手将根本不歪的发冠扶了又扶,指节蹭过侧脸时带起一小片火烧云似的红。
斜照的日光把他脖颈绷直的线条映得清晰,若是忽略衣襟被抓出的褶皱,倒真有几分平日的从容模样。
见好就收,话头当转则转——这是秦迟多年逗弄宁泽一总结出的金科玉律。
“好了,不逗你了。明日你要去师尊寝室送罚纸?”秦迟倚着竹身,随手折下片竹叶把玩,语气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宁泽一闻言抬眸,清隽眉眼笼着层惑色:“嗯?”
“我替你去送。”秦迟将竹叶抛向空中,看它打着旋儿坠进青草丛。
“?”宁泽一睫毛颤了颤,喉间溢出带着疑问的气音,似乎很是不解。
秦迟唇角勾起抹促狭的弧度,“八卦之心——”他忽然捏着嗓子,学着黄衣师弟的腔调拖长尾音,“人~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