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怕是难以复刻秦人故智了。”
“王龁并非孤军,其背后有老将白起,还有同样知兵的秦昭襄王,这一王二将三路配合无间,方才能将数十万赵军坑杀于长平。”
“而今卫将军乃一路偏师,那曹魏的上党太守更没有不据守关城的理由。”
话音刚落,句扶从关下匆匆上来,亲自汇报哨探所得:
“禀告将军,泫氏魏军今晨焚城,青壮皆北撤!”
“另有抓获的俘虏透露,上党太守羊衜已命令郡兵南下长子和壶关,严防死守!”
姜、邓二人对视一眼,双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麋威却被那生僻的名号勾起好奇心:
“慢着,你说那曹魏太守姓什么?”
句扶照直道:
“姓羊,牛羊的羊。”
“听说他父祖皆官至太常卿,故能凭借门荫入仕。”
“其前妻为孔融孔文举之女,现妻为蔡邕蔡伯喈之女。”
“这羊府君倒是擅长娶妻啊!”麋威失笑一声。
确定那位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家人。
回头对主记室杨戏道:
“替我写一封信给这位羊府君,就说我听闻其女聪敏贤淑,有意为子求娶,若他答应,我便以礼相待,不犯其境。”
杨戏闻言,顷刻便在腹中拟好了初稿,但还是好奇道:
“将军怎知羊衜必有一女?”
麋威心道,名将羊祜的姐姐,司马懿的儿媳妇,怎能不知?
面上神秘一笑,并不解释。
又对句扶道:“盯紧壶关方向,设法再多抓几个俘虏。”
句扶领命而去。
而姜维听到这里,忍不住道:
“将军果然还是要往北进攻?”
麋威徐徐道:
“欲得上党,壶关不可不取。”
“我欲分兵前蹙壶关口,伯约、士载,你二人谁愿意领兵前去?”
姜维闻声正要请战。
不曾想邓艾竟先一步作声:
“将军可是要扬声于北,而另攻别处?”
见麋威颔笑点头,邓艾顿时恍然,直接抱拳请命。
而麋威二话不说,直接将一道兵符交给他去点兵。
姜维慢了一步,倒不至于懊恼,而是细细咀嚼邓艾所言。
回忆最近日渐熟悉的司并二州地理。
片刻后,也反应过来,抚掌对麋威道:
“原来将军是为了这个才来上党的啊!”
于是也立即告退,自去厉兵秣马。
……
“什么?那麋威为子求妻?”
羊衜听到门亭长所报,只觉得荒唐可笑。
且不说两边现在是敌对关系,此举等同于通敌。
就说两家过去从无交集,自己凭什么要答应对方?
分明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吧!
便追问:“蜀贼……汉军来了多少兵马,现在到哪里了?”
门亭长低头看了一眼军报,道:
“截止前日,泫氏已有步骑五千左右。”
“据俘获的太行山贼所报,汉军自攻下端氏,便着力拓宽栈道,想来后续还有增援。”
羊衜不禁脸色一沉。
谁能想到汉军居然真的重走秦军故道,翻山越岭而来。
还来的这般神速?
如今再去求援,不管是河内还是邺城方向,都太晚了。
况且吴质的河北兵不是已经自邺城走河内,出兵河东了吗?
那一线的人力物力早就征发得七七八八。
还有几分力量来救援上党?
只好叹气道:
“丹水已不可复得,为今之计,尽量锁住南北关要,保住壶关。”
又道:
“明日便让夫人启程去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