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宜和裴凝嫣等一众世家贵女都掩唇而笑,言语间皆是对柳如的鄙夷。
柳如脸色都白了。
她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自小在北地长大,见过官职最高、家世最好的人也就是凌翼扬,在那边就被人捧习惯了,来到京中,又有许多人借着讨好她与凌翼扬结交,这一来二去,她就有些飘飘然了。
她完全没想到,京中卧虎藏龙,多的是比凌翼扬还要出色的天之骄子。
顾姝曼顶着高高的发髻,满头珠玉宝石华光璀璨,穿着一身妆花云锦裁剪得宜的衣裳,衣袖裙摆裳的芍药刺绣栩栩如生,在日光下金线闪耀,如笼霓光,高贵华美。
此刻顾姝曼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柳如,皱着眉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眼里是化不开的疑惑,忽然她冷笑了出声。
“凌翼扬竟然想让你这种货色,跟我平起平坐?”
谢兰香轻摇团扇,遮挡面部,凑盛漪宁旁边说:“虽然我不喜欢顾姝曼,但这回,我都替她感到委屈。”
盛漪宁也点头,觉得顾姝曼罪不致此。
柳如被顾姝曼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方才还有些英气的面容上浮现了胆怯之色,“我……”
盛琉雪扶住了她,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顾姝曼,“顾小姐,如夫人可还怀着凌将军的骨肉呢,你也不怕把她吓得动胎气。”
顾姝曼冷冽锐利的目光朝盛琉雪看去,倏然冷笑了声,“光顾着骂她,把你忘记了。难怪能凑到一起,原来都是一样的下贱胚子,就只会与旁人的未婚夫无媒苟合?”
说着,她朝谢兰香瞥了过来,“你这未来当主母的,也不来管管你家小妾!”
谢兰香正津津有味看戏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的事。
她摆摆手,“管不了,管不了,这万一她肚子里也揣了个娃,也动不动动个胎气,我岂不是要成齐王府的罪人了?”
盛琉雪面色微僵。
“没用的东西!”
顾姝曼怒瞪了谢兰香一眼,恨铁不成钢。
谢兰香只是耸耸肩,她又不傻,当然知道顾姝曼是想拉她下水一起对付盛琉雪和柳如,但她压根就不在乎盛琉雪,只想在旁边看热闹。
“我自然是比不上顾小姐威风的,但顾小姐可别朝我耍威风啊!”
她无辜地冲顾姝曼眨眨眼。
顾姝曼冷哼了声,又将目光落在面露怯色的柳如身上,满怀恶意地盯着她的肚子:“军中人多,也不知道你怀的是谁的野种,就这儿冠在凌翼扬的头上。”
柳如闻言面露羞愤之色,气得声音发颤:“顾小姐,即便你怨恨我先怀上了凌将军的孩子,也不该如此污蔑我!我本就是清白官家女子,干干净净的身子只给了凌将军一人!”
盛漪宁瞧着她神色不像是在说谎,若有所思,凌翼扬那玩意当初都不知道掉到战场上哪个旮旯角了,怎么让柳如怀孕?
顾姝曼就是在故意羞辱柳如,这些时日,她在闺房中左思右想,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鄙夷地看着柳如,语气满是讥讽,“哦,你不说,我还当你是军妓呢。谁家清白官家女子,会无名无份地把干干净净的身子给旁人?在座的各位官家小姐,你们会吗?”
她环顾四周,世家贵女们纷纷摇头,对顾姝曼之言都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