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克莱尔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充满讥讽的轻笑。
个护身符?对抗那个能让波747在空中解体的量?
她没有接。
张启也不在意,直接将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克莱尔的身体一僵。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楚轩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右手从风衣内侧一探,一把黑色的手枪已经出现在掌中。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没有瞄准的过程,抬手就对著克莱尔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被软垫包裹的房间里炸开,声音被吸收、扭曲,显得异常沉闷而恐怖。
克莱尔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她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到极限,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和冲击力并未传来。
一枚扭曲变形的弹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在她胸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失去了所有动能,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胸前的那块玉佩,正散发著一圈柔和而温暖的毫光。
克莱尔还没从这超现实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砰!」
楚轩面无表情地,又开了一枪。
这一次,克莱尔清楚地看到了。
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轨迹,精准地撞上了那层由玉佩激发的淡金色光晕。
光晕如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子弹则像撞上坦克的鸡蛋,瞬间被碾平成一块废铁,无力地坠落。
房间里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楚轩收起了枪,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克莱尔缓缓地低下头,看著地上那两枚被压扁的弹头,又难以置信地抬手,抚摸著胸前那块已经恢复平平无奇的玉佩。
子弹——被挡下来了。
如果连子弹这种纯粹的物理攻击都能挡住,那是否意味著,死神通过物理介质制造的大部分「意外」,也都能被抵挡?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那片名为「绝望」的、厚重不散的阴云。
一丝微弱的光,第一次真正地照射了进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著张启,又看看楚轩,嘴唇颤抖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你愿意跟我们走了吗?」
张启问道。
克莱尔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这不是恐惧的泪,也不是悲伤的泪,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一丝曙光的、劫后余生的泪。
「我——我跟你们走。」
她的声音嘶哑,却蕴含著一股新生般的决绝。
她站起身,第一次主动地、毫不迟疑地迈开脚步,走向那扇她近一年来从未敢靠近的房门。
门外,是医院那条再也普通不过的走廊。
白色的墙壁,光洁的地面,远处传来护士站的低语和医疗仪器的蜂鸣。
她深吸一口气,那混杂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此刻却显得无比清新。
然而,就在她的脚踏出病房门槛的瞬间。
异变,开始了。
走廊的尽头,一个清洁工正推著一辆高大的金属清洁车,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曲子。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一块地砖边缘有轻微的翘起。
清洁车的轮子,精准地碾了上去。
「咯噔!」
一声微不足道的轻响。
整个车身猛地一震,车上架著的一只装满了水的、沉重的铁皮水桶,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震动而失去了平衡。
它向一侧倾倒,带著满桶的浑水,哗啦一声泼洒在刚刚打过蜡、光亮如镜的地面上。
水流迅速蔓延开来,直奔墙角的一个电源插座而去一一那里,正插著一台高功率地板抛光机的插头。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水桶倾倒的冲击力,撞上了清洁车侧面挂钩上的一瓶高浓度洁厕剂。塑料瓶的盖子本就没拧紧,此刻被猛地一撞,直接弹飞了出去。
蓝色的、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洒向对面墙壁上的一排消防喷淋头。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水桶撞击的清洁车本身也失去了控制,沉重的车身打著旋,朝著走廊中段的一位护士撞了过去。
那位年轻的护士被这连串的变故惊得呆住了,她手中正端著一个不锈钢托盘,盘子里摆满了刚刚消毒过的、闪烁著森冷寒光的金属器械一手术刀、止血钳、还有长长的注射针头。
「小心!」
护士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下意识地后仰。
托盘脱手飞出。
满盘的利器在半空中翻滚飞舞,像一群被惊扰的银色食人鱼,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死亡的寒芒,铺天盖地地朝著刚刚走出病房的张启三人激射而来!
而他们的头顶,因为刚才清洁车撞击墙壁引起的震动,一盏巨大的、老旧的水晶吊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固定其的螺丝正在一寸寸地松动,摇摇欲坠。
前有飞旋的刀刃,后有即将坠落的吊灯,脚下是迅速蔓延、即将触及电源的水渍。
在他们踏出安全区的第一秒,死神的棋盘,便已经布下了绝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