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走出几步,还回头看她一眼,应是见她表情痛苦,这才放心去追刚刚那个离开的扫地沙弥。
沉鱼快速环视周围,见无人察觉,就近从窗子跳了出去。
想到第一次遇到那个小沙弥是在后院,沉鱼便往通往后院的那条小路走。
尚未走到那条小路,便碰到一个沙弥。
沉鱼忙将人拦下,客客气气:“师父,请问慧显师父在哪儿?”
沙弥微微一诧,低下头:“阿弥陀佛,施主认得师叔?”
沉鱼道:“是,曾见过几面,这次来没见到,便想问问他是否安好。”
沙弥摇头一叹:“施主有所不知,一个月前,师叔就已经圆寂了。”
圆寂?
死了?!
犹如晴天霹雳。
沉鱼张了张嘴,呆呆愣在原地。
“阿弥陀佛,”沙弥低一低头,准备离开。
沉鱼手臂一伸,将人拦下。
沙弥面上没有不悦,只是后退一步。
沉鱼自知失礼,收回手臂,赔了个不是。
“突闻噩耗,我一时无状,还请师父不要怪罪,我只是想问问慧显师父怎么就突然离世我先前见他时,瞧着他身体健朗,也并未听说他有什么病痛。”
“这生死无常,”沙弥垂下头,又道:“生亦是死,死亦是生,阿弥陀佛。”
问的是死因,他却讲禅语。
沉鱼皱眉。
还欲再问,董玉乔却是走了过来。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这里空气好。”
沉鱼只得就此打住。
沙弥也见状离开。
董玉乔慢慢悠悠,满目怀疑,“你既然礼佛,那怎么瞧着对这里并不熟?”
沉鱼没心情应付董玉乔,可又不能叫她瞧出异样,便勉强道:“先前陪着长辈来,也只是在前院逗留,还不曾到这后院来,这里清幽,想必不是人人都能来的。”
想是这话起到几分作用,董玉乔面含得意,不屑地瞧她。
“少见多怪。”
“那你又为何来此?”
“我的事,你无需过问,记住自己的身份。”董玉乔一脸倨傲之色。
沉鱼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走到拐弯处,迎面碰上之桃。
沉鱼像是没看到,只往寺门外面去。
之桃追上来:“女郎,您不吃斋饭吗?”
吃斋饭?
沉鱼只想冷笑。
一直不来永庆寺,并非寻不到机会,而是不想因为过多与他接触,询问谢琬的事,让他被人盯上,安全受到威胁。
可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还是惨遭毒手。
方才问到死因,那沙弥吞吞吐吐,避而不谈,说明慧显师父不是正常圆寂。
沉鱼跨出寺院大门,静静望着不远处的那棵古松。
去年,她就是那里见的慧显师父。
“女郎,您怎么了?”
之桃怯怯问。
沉鱼没理她,径自走去小车前,木然爬上车,拉下帘帐,将之桃挡在外面。
“之桃,我身体不适,想歇一会儿。”
沉鱼软软靠在车内,闭起眼。
谁做的?
难道是慕容熙?
永庆寺里有谢琬旧识的这件事,她只告诉过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