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与董桓育有二子一女,余下的五子三女则为几个姬妾所出。
不管裴夫人所出,还是姬妾所出,都是董桓的血脉,唯独一个她,所谓的义女,格格不入。
随着贵妇们重新开始说笑,打量的目光也渐渐从她身上移开。
裴夫人寿辰,自然说得都是恭维奉承裴夫人的好听话,顺便再夸赞董玉乔几句。
董玉乔也不负所望,游刃有余,进退得当。
沉鱼插不上话,也不知道怎么插话,便静坐一隅,听一众贵妇闲谈,有高谈阔论,也有窃窃私语。
慢慢的,沉鱼眼皮困乏起来。
“你瞧,裴夫人的寿辰,她晚来不说,还打扮得如此冶艳,是存心来抢风头的吧,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谁说不是呢,估计是进了董家,便想与董玉乔一较高低吧。”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也配与人家正经女郎攀比?”
“说着也怪,董公好端端的认什么义女?”
“明着说是义女,谁知背地是什么,只怕是换了个好听点的说法!”
“我听闻正因为她狐媚,整日痴缠宣城郡公,这才把郡公夫人气病了,嗣子死后,郡公夫人寻死觅活,还扬言要闹到至尊面前,郡公无奈之下只好将她送人,好像送的就是南郡王,郡公本意将她养在外面,谁想南郡王有拉拢董公之心,这才将她转送给董公。”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日宴席上她与南郡王眉来眼去。”
“我看不止吧,至尊不是也对她另眼看待吗,不然又怎会几次三番赏赐她?”
“我就说嘛,即便是我府上的婢女,又有谁像她一样,成日在男人圈里打转,原来竟是个暗娼。”
“这么说来,兴许过段日子,董公又会将她送给旁人。”
“哪还需要过段日子,你不知道吗?近来求娶董玉乔的都被董公拒之门外,说什么这义女年长于阿乔,要考虑也先考虑这义女的婚事。”
“什么?她这样的身份,谁会娶?”
“说娶只是听着好听,什么意思旁人也不傻。”
“说得也是。”
“啊!”
滚烫的茶水从头顶浇下来,淋花妆容,浇湿衣裙,更烫得人皮开肉绽。
廷尉监的夫人刘氏瞪大眼睛,满目震惊,待惊醒过来发生了什么,叫得是撕心裂肺。
沉鱼站在刘氏面前,任由手中的茶壶将人浇个透。
“你的舌头若没旁的用处,不如割了吧。”
冷眉冷眼的模样,生生叫人打了个冷颤。
水榭之中的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啊,疼,疼死我了!来人!快来人!你好大的胆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刘氏哀嚎不止,暴跳如雷。
“快来人!快将她给我绑起来!”
婢女仆妇围上来,威慑于那冷厉的眼神,不敢上前。
“沉鱼!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住手!赶快给刘夫人赔礼道歉!”
怒斥之声在主座上响起,裴夫人面色铁青站起来。
沉鱼看也不看她:“道歉?我为何要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