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鬼魅般的声音忽然飘进我的脑海,我不知所措地看向谛听,不知所措地,回想着荧惑告诉我的那个锥心的事实。
……
“想要知道,一直束缚住谛听,逼迫他不得不当王的锁咒究竟是什么吗?”
“你肯告诉我?”
“当然,可是,你得做出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一个你永远也不能反悔的选择,是放弃他,还是放弃你自己。”
“好,我选,你告诉我。”
“真喜欢你的坦率,好,我告诉你,那个锁咒就是……”
……
你必须成为王,你必须让珠华永远繁荣昌盛,否则,从珠华堕落的那一刻起,你最爱之人就将慢慢死去,直至国被颠覆,她的灵魂将灰飞湮灭,再不能重生。
说到底,你将自己关在王城放弃了所有自由,终究仍是为了我。
我的谛听,是否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是草原上那个只知道笑的傻丫头?
没关系,我已不需要答案,因为从知道锁咒真相的那一刻起,我更加确定,你永远是我心中谁也无法取代的谛听。
永远,永远都是……
犹如膨展的翅膀,我张开双手。光芒刹那从我的身体里万丈四射,犹如太阳一般耀人的光辉,逼迫所有人闭住了眼睛。
于是,亮如白昼的光芒里,只剩下我与他对视着,沉默地,没有语言地,希望永远持续下去地对视着……
“谛听哥哥,从今天开始,丫头,想当一个坏人了。”
我甜甜地笑着,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而他也认真地看着我,睫毛下的双潭,那么悲伤,那么安静。
“丫头要当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一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会杀死很多人,会被很多人恨。”
那夜弑帝10
“谛听哥哥,从今天开始,丫头,想当一个坏人了。”
我甜甜地笑着,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而他也认真地看着我,睫毛下的双潭,那么悲伤,那么安静。
“丫头要当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一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会杀死很多人,会被很多人恨。”
我伸手,拔下发中的白木簪,失去了簪子的束缚,犹如滴入清水的墨汁,我的发,丝丝缕缕,絮散,飞卷,倾泻。
“可是啊,丫头很任性,尤其对谛听哥哥特别任性,丫头不想后知后觉地被你怨恨,所以,先让丫头恨你好么?”
我走至他跟前,垂眸,望着手里,如雪洁白的簪子。
“恨了,就不会爱了,对么?”
把白簪托起,对准他的心口。
“对么?”
白簪沾到梦灵的光芒,刹那,化作利剑。
“对么?”
再度凝视住他的瞳眸,听见簪子穿过他胸口那一瞬间,“扑哧”,像是我的心,被生生撕裂。
“王————!!!”
洛成惊吼,充满绝望的怒吼,震醒了大殿里每一个早已惊愕哑然的人们。
沉默冻结了天涯殿内的时空,我们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洛成扑上来欲细看他的伤势,可他竟一手挥开了他,眼底的神情,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狮子。
“你……恨我,是因为瞳雨,是么……?”
一丝血,从他的嘴角淌下,他的胸口,犹如梅花开绽一般,鲜血从剑口处映红了他的白衣。
我轻快地笑了:“才不是呢,我干吗要为这恨你,我恨你是因为珠华啊,你不是珠华,你不是王,可你却抢了珠华的位子,我只好杀了你,把位子留给真正的珠华啊。”
最后一息光芒,从他的瞳眸中堙灭,连同我的倒影,一起黯淡如乌云密布的夜。
人世间有很多种能伤人的利器,可对于谛听而言,那天最伤人的利器不是夺去他生命的白木簪,而是我的笑脸,在他闭眼的最后一刻,将他彻底推入绝望的轻松笑脸。
转身,走出天涯殿,带着先前的笑意。
我走地毫无留恋,没有怯步,没有回头,看不见众人惊愕的目光,听不见谛听倒下时碰撞出的闷响,我一直走,一直走……
谛听哥哥,我不回头,绝不回头,我不能给自己反悔的余地,更害怕看见你眼中,因我而积郁的绝望与恨意……
恨我吧……恨了,就没有爱了……
血色的曙光中,我笑得,越发美丽……
因为我杀了谛听,再没人能阻止太后谋权篡位,于是,一夕之间,所有谛听的党羽,包括洛氏及其门下全部被关押进天牢。
当洛雁被人拖出来的时候,我正站在寂雪宫门外静静看着她,她一看见我,立即像只发了疯的母狮向我扑来,侍卫们忙拦住她,却在看向我身后的刹那放开了手。
我还没搞清身后站的究竟是谁,洛雁已一个箭步冲上来一巴掌甩向我的右脸。
“枉费他这样护你,你竟然杀了他!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毒蝎心肠的贱人——!”
她撕扯我的衣服,抓我的头发,我却像是无知无觉般淡淡地回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你又比我好的了多少?”
那夜弑帝11
侍卫上前一步欲将她拉开,她铮铮瞪着我,十指仿佛鹰爪般死勾住我的衣服,我冷笑:“要不要,我把你孩子的灵魂唤来送你?”
她大叫一声,终于放手向后退开。
“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贱人!你给我等着——!!”
我望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本该无措失落的心,不知为何,却如被大海冲洗过般平静地不可思议。
身后人走到我身边,叹着气摇了摇头:“堂堂一国千金竟然落得如此田地,难怪,她会这么恨你。”
我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太后这样‘深谋远虑’,冷血无情。”
太后浅浅笑着,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