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主的遁术还是很快的。
可他的身后,风魂已经在弯弓搭箭了。
“你逃得掉吗?”
风纹戒演化出了风之长弓。弓弦之上,一根由风属性法力凝聚出的风之箭矢正越来越凝实。下一刻,弓弦嘣的一松,箭矢旋即如同一颗流星般的激射而出。
前方,正在逃遁的金教主猛地一个激灵,只感觉心头警铃大作。
“有危险!”
他下意识祭出了自己较为趁手的防御法宝。
那是一面灵光灿灿的小盾,出现后,一连撑起了三重凝厚的光幕。
此外,他也下意识微调了自己的飞行轨迹。
可也正就这时,他的脑海又嗡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压力骤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股快比得上元婴中期老怪带来的神识威压了。这份压力压在他的心间,当即令他身形微顿,有那么瞬息的躯体僵硬,连飞遁之术都被暂时中断了。
“你想往哪逃啊?”
韩立的高大身影以意识形态浮现在金教主脑海,对他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不好…”
头脑昏沉的金教主,大感不妙。赶忙一咬舌尖让自己强行清醒,也用疼痛压过了对于韩立的恐惧。
“呼,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
身体都莫名微微颤抖。
在极西之地作威作福两百多载,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与结丹修士的神识比拼中输得一败涂地。
完败那种。
要知道,他的神识放在同阶之中也是极强极强的,胜过寻常的结丹后期乃至假婴期,几乎比得上元婴修士了。
然而,此刻的他,在前来抢夺道统之人面前,各方面都被人家吊打着。
法力修为上,结丹中期远不及对方的假婴期。
神识档次上,大衍决第三层更是不及对方的大衍决第四层。
彼此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可明明只差了一个小境界而已,差距为何会如此之大?
为什么?
那种大境界之间才会存在的威压,太要命了。
“可恶啊。”
逃。
快逃。
“中!”
弓弦嗡的颤鸣声传来。
其身前不远处,由法宝小盾一连撑起的三重防护光幕在接连咔嚓三声后,被风之箭矢洞穿。紧跟着是小盾本身,也被这根威能异常巨大的箭矢崩飞出老远。
小盾强吃了这一箭的伤害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灵性大失,灵光变得暗淡无比。不好好的温养一段时间,是不堪大用了。
“什么?我的灵光盾…”
金教主大吃一惊。
那可是他利用不少法宝五金去多次强化的防御法宝。
怎么会这般容易被击溃?
他原本以为,双方的差距只是结丹期之间的差距。
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理想了。
不知不觉间,金教主的额头已经浮现出一抹细密的汗珠了。
“哦?居然挡住了?”
韩立意外了一下。
那蓄力的一箭,风魂可没有留手。
普通防御法宝绝对挡不住,甚至极可能被一箭摧毁。
毕竟,风魂以结丹后期修为跟两倍多同阶修士的风属性法力全力催动的高级古宝风纹戒,威力直追元婴修士的攻击!元婴修士的攻击又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但金教主愣是凭借一面盾牌挡住了?
“这面盾牌不错。”
“至少由丹火跟结丹期真元温养了两百年以上…”
“即便不是高级法宝,也定然是法宝中的精品!”
倒是小觑金教主的身家了。
也对。
堂堂一方雄主,岂会没有一点家底?
哪怕极西之地经常成为天南各大派的高阶修士的试炼场,经常被人进来搜刮一波,进而只剩一些残羹冷炙。但饶是如此,也足够金教主一人吃饱喝足了。
“走。”
金教主又想开溜。
不过,韩立跟风魂都没有追击,静静地等着金教主自己回来。
果然,离开没十息的金大教主就被一道身影逼了回来。
那是手持金刚杵、身着锦襕袈裟的曲魂。
结丹顶峰的气息跟那一身佛门宝光,让千竹教这位教主苦涩不已:
“还藏了一个?”
对付区区一个他,何须如此大的阵仗?
他何德何能能够惊动这么多顶尖结丹期?
“可恨,为什么要逼我?金某何处得罪了道友?要死,也让金某死得明白。”
金教主咬牙切齿。
他已经被逼到死角了。
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自诩在这极西之地安安分分,从未招惹过外界之人吧?他只是想要“安分守己”地当个偏安一隅的“山大王”而已,他有错吗?可此人为什么这般的咄咄逼人?
他委屈呀。
“呵,百余年前,你可安排了黄龙等多名筑基修士前往越国黄枫谷暗算林家那位?”
韩立冷眼开口。
“是,那又如何?”
“他们当真好胆,居然攻打了本座的洞府,这个理由够不够?”
金教主闻言,呼吸一滞。
这…
黄龙等人怎么敢的?
“再者,尔等当年暗算林师兄,害他中毒身亡,我为林师兄报仇雪恨行不行?”
“呃…”
金教主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而且,这修仙界,向来弱肉强食,哪需要那么多的理由跟借口?厉某不是好人,厉某看上了你这片基业,想要据为己有,这个说法,你满意了吗?”
金教主不死,这极西之地就存在最大的隐患。
“当年,你便是这般对付的林师兄父子,夺了林家父子的基业。所以,别装什么委屈跟无辜了。”
“这天道好轮回…”
“只是说,这次轮到了你金家。”
韩立平静道。
“好,很好,是你们逼我的。”
金教主恼羞成怒的怒吼一声。
此番既然逃无可逃,便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退回了总坛那边。
那里,还有千竹教的诸多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