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还很痛。
这真的是个很糟糕的除夕夜。
姜灼不由得缩了缩身体。
“……很冷吗?”
赵翊白小心问询,掖了掖盖住姜灼的外袍。
“嗯。”
姜灼低低应着,不敢做太多动作拉扯到伤口。
“很快就到帐里了,到时候我让他们烧个火塘子,就会暖和起来的。”
“说起来,我看你刚才宴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前些天,我还去猎了些野兔,到时候再设个鼎,我们可以和姜烈王世衡几人再聚一聚,给你煮兔肉粥吃。”
……
赵翊白却像是不知道当前情况有多危急,只轻声絮叨着琐事。
姜灼却听得有些困了。
“赵翊白,我问你。”
“你说。”
“我身上的这件衣裳是不是拿你常服改的?”
赵翊白轻笑一声,直白地承认:“是的。”
如此一来,姜烈看见自己穿上这件衣服时那古怪的表情,赵明景一上来就拿自己的名分跟赵翊白谈判,近日遇到的种种不寻常就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这几日间,姜灼也穿着这件衣服去营中不少地方晃悠过,还不知道赵翊白麾下的那些军士私下怎么议论自己。
“……混蛋。”
“嗯,我是混蛋。”
“无耻。”
“这样做是有点无耻。”
“下流!”
“呃?这个还好吧。”
姜灼一句一句地低声骂着,赵翊白也一句一句地笑应着。
直至二人走进温暖的主帐,随行医师闻令赶到,赵翊白将姜灼轻轻放落床榻之际,姜灼突然又小声说道:
“……赵翊白,谢谢你。”
赵翊白依旧还是不在意笑笑,只是轻轻握了握姜灼垂下来的头发:
“阿灼,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
赵翊白是懂得姜灼的心思。
随军的医官也来看过,简单地处理了姜灼背后的伤,也开了药方。
“景王妃刺的吗?”医官感慨着,“果然是官家小姐的手笔,看着咋咋呼呼的,但其实刀刃干净,创面也小。”
言外之意是,要换作是在沙场征战,沾满血迹和铁锈的长枪留下的伤口只会更可怖。
“谁晓得这些什么王妃小姐的,平时柔柔弱弱,也会做这种卑鄙之事。”姜烈不满地嘟囔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叫。”姜焰也卖弄现学的成语。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这伤口还是算深的,这几日还是得好好静养着,不要再舞刀弄枪,病人自己也切忌神思劳累,想得太多,反而会令伤情恶化。”临走前,军医例行叮嘱。
其实无须特意嘱咐,赵翊白也会让姜灼好好地在营休养。
姜灼自己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早早地称累,睡下。
赵翊白也不强求,只熄了灯,随众人一起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