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必须要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才行。
高桥照妙的这个提议,可能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不过派谁出使龙国,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这个人选,必须足够老练,既能传达“缓和”的意愿,又能在不做出实质性让步的前提下,儘可能探听龙国的底线,为国內爭取喘息之机。
最终,重任落在了外务省审议官小野寺信一的肩上。
小野寺,年近六旬,在外务省服役超过三十五年,以沉稳、低调、善於周旋著称,被视为对龙“鸽派”人物。
他精通中文,熟稔龙国文化,曾参与过多轮重要的双边谈判。
但这一次,他心知肚明,自己携带的是一份“不可能完成”的使命:既要安抚龙国的怒火,又要维护国內强硬派那点可怜的自尊,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小野寺君,拜託了!务必带迴转圜的余地。”临行前,高桥照妙亲自送到官邸门口,紧握著他的手,语气沉重。
小野寺深深鞠躬:“必当竭尽全力,不负首相重託。”
然而,当他转身踏上专车时,背影在东京阴冷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苍凉与孤独。
听闻樱国將派出大使过来谈判,萧承岳也十分重视。
经过內部的討论,最终委任郑景渊为新一任的司长,並选择了让他来接待这位小野寺。
龙国,首都国际机场。
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贵宾候机室光洁的地板上,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刻意的清冷。
没有迎接外国使节常见的红地毯,没有手捧鲜的少年儿童,更没有成群结队的欢迎官员。
只有寥寥数名身著深色西装的中方工作人员,神情肃穆,站姿笔挺,如同沉默的雕塑。
郑景渊站在候机室中央,身著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並未系扣,露出里面熨帖的藏青色西装。
他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注视著窗外缓缓滑行的飞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迎接的客套,也无明显的敌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种平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场。
萧晚棠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手中拿著文件夹,眼神锐利地扫视著周围,確保每一个细节都在掌控之中。
她低声匯报:“司长,小野寺的航班已落地,预计五分钟后抵达。”
郑景渊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当贵宾室的门被推开,小野寺信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气氛似乎凝滯了一瞬。
小野寺同样衣著严谨,深色西装,一丝不苟的领带,脸上带著外交官標准的、略显谦恭的笑容。
他快步上前,伸出双手:“郑司长,劳您亲自迎接,实在是过意不去。”
郑景渊並未急於伸手,而是等小野寺走到近前,才从容地伸出右手,与他轻轻一握,力道適中,时间短暂,符合礼仪,却毫无热度。
“小野寺先生,一路辛苦。”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这简单的开场,已然定下了基调。
这绝非一次友好的访问,而是一场在冰冷规则下的交锋。
双方代表团在长条桌两侧落座。
龙国人员坐姿端正,目光如炬。
樱国人员则略显拘谨,眼神中带著难以掩饰的焦虑。
工作人员端上清茶,氤氳的热气在清冷的空气中飘散,却无法温暖这凝重的氛围。
双方的第一次会谈,也在这种气氛之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