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没话,只轻轻撇了撇嘴,带着点脾气似的,索性连剩下的安寝吻也不肯给了。
她微微用力,想从他怀里退开,才拉开几分距离,缠绕的暧昧气息刚散了些许,腰后便骤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直接拽回了怀里。
云砚洲胸腔不见起伏,只呼吸比先前粗重了些。他抬手,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牢牢握住少女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的眸色沉沉,晦暗不明,像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将她的身影牢牢裹住。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难辨的情绪,而后,薄唇缓缓垂下,一寸寸凑近。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唇上,带着他独有的淡冽冷香,距离近得几乎要相触。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吱呀一声,房门被猝不及防推开。
穗禾端着两个铜盆快步进来,扬声语气轻快道:“姐,沐浴的水奴婢已经烧好啦,还有……”
话没完,她冷不丁抬眼撞见屋内的景象,端着铜盆的手猛地一顿。
穗禾双目瞬间瞪大,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震惊道:“大大大,大少爷,您您您,和姐……”
姐一回院子,就让她去烧水准备沐浴的东西了。若不是此刻眼前的景象太过真切,穗禾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竟然看见,自家姐正跨坐在大少爷的腿上,纤细的身子被大少爷牢牢禁锢在怀里。
大少爷一只手臂紧紧圈着姐的腰,将身体贴得极近,另一只手则握着姐的下巴,指腹还抵在她的唇瓣。
大少爷低头,眉眼沉沉地覆着,姐则仰着头,两人的唇瓣近在咫尺,几乎要贴在一起。这姿态已经完全超出兄妹应有的限度。
大少爷不是在临城出差吗?是什么时候回府的?而且,大少爷怎么会在姐的闺房里?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大少爷这架势,分明是要和姐接吻啊!
她是知道三少爷和姐已经是那样的关系,可大少爷……原来大少爷也对姐动了那样的心思?
完了完了,那她岂不是生生打搅了大少爷和姐的亲密?
一时间,穗禾端着铜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脸颊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时间倒回到她进门之前。
被突然进门的穗禾打断,云绮抬眼看向门口手足无措的她。
又转回头,手上还攥着云砚洲的衣襟,软着声音道:“是我先前让穗禾去烧水,本来打算沐浴的。”
穗禾深吸一口气,抓紧手里的铜盆:“那个,大姐,既然大少爷在,奴婢还是晚些再过来伺候您沐浴吧!”
着,穗禾脚下抹油似的就要转身溜走。
可才刚挪了半步,背后便传来云砚洲的声音。
“不必。”云砚洲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眉眼依旧深不见底,连声音都听不出半分起伏,只像浸了湿雾般缓慢漫来,“我在这里,你也可以服侍大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