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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原来是故人没死-9(2 / 2)

任映真:“……”是吗,你的丝线并不是这么说的。

这三人中,陈在溪最盼望着他死,死人最安全,麻烦也能一了百了;林序秋虽不至于盼他死,但大抵也希望他出些什么事、对他有种深深忌惮;贺西棠则不必去留心关注丝线颜色,想法大都写在脸上,和另外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竟然是真关心他的安危。

看来怕是这两位对任映真尤其问心有愧——怕他报复。

若仇人没有报复你的能力,自然是人生一大幸事。

堂内的沉默渐渐延长。烛火摇曳,映得几人的神色或沉或暗。

应拭雪收起抄件:“明日一早启程,继续往栖风城赶路。今晚各自歇息。”

众人齐声应下,心思各异。

“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她对萧承钰道,又偏头示意了一下任映真。见萧承钰颔首,她便推门出去了,融入华灯初上的夜色中。

这两人间倒有一些不言自明的默契。任映真觉出味来,应拭雪那一眼多半是示意萧承钰看好他。

小半个时辰后,鸿雅轩。

它平素极讲排场,来客多是达官显贵或江湖名宿。应拭雪很快便被引入二楼雅间,鸿雅轩的孙掌柜亲自迎了出来。

“原来是应少侠。”孙掌柜满脸堆笑,恭谨揖手,“幸会幸会!鸿雅轩薄有声名,还能得监察使垂顾,真是蓬荜生辉。”

应拭雪目光冷静,径直开门见山:“听闻你们要拍卖‘折光’,是真是假?”

孙掌柜神色一紧,但仍陪笑,亲手斟上热茶:“应少侠的耳目灵通。此事原本不该张扬,但既然您问了……自然是真的。折光的起拍价就非同小可,届时怕是……”

应拭雪淡淡道:“既是真品,便无须再费心铺张。我出三倍起拍价,现在就想带走折光。”

“应少侠,您这……这实在是让在下难办啊!鸿雅轩百年声誉,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拍卖的帖子早已发出,江湖各路豪杰都盯着呢,我们若是私下交易,这、这传出去……”

“五倍。”

孙掌柜冷汗直下:“您、您的价码确实……只是这剑,它、它已经……”

“说清楚。”

“……不敢隐瞒应少侠。就在半个时辰前,折光剑已经被人买走了。”

应拭雪眼神一冷,还未发话,孙掌柜便苦笑着拱手:“鸿雅轩虽讲规矩,但那位买家出手之阔绰……在下实在不敢驳。”

“买走之人是谁?”

孙掌柜面露踌躇,额角冷汗滚落,硬着头皮笑:“此事关乎客人**,鸿雅轩向来奉行‘秘而不宣’……”

应拭雪不语,只从袖中取出一块暗金令牌,轻轻搁在几案上。

空气倏然凝固。

孙掌柜神色剧变,双膝一软几乎跪下,声音发颤:“监察使恕罪!在下绝无不敬!”

“那位姑娘年纪不大,面衣斗笠遮了容貌,声音也压得极低。只是她出手阔绰,点明要的就是折光剑。我们雁山铸坊的三位老匠当场再验,确认真品无误,她便不讲价,直接以金饼定下。临走前,她留下息壤荆氏的家徽作凭,说若有人问起,便照此答复。”

他迟疑片刻,望一眼应拭雪,声音更低:“凭那气度,只怕不单是息壤旁支,极有可能是嫡系血脉!”

应拭雪将令牌收回,缓缓站起身来:“鸿雅轩既已交付,我自不会追究。只是记住,若有一字虚言……”

“小人不敢!”孙掌柜连连应声:“小人今晚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

应拭雪离开鸿雅轩,回到客栈。她推门进来,夜气随身一卷而入。她把斗篷解下,动作干净利落。堂内只余萧承钰未睡,正倚窗而坐,案上烛焰微跳。

萧承钰的目光先落在她腰侧,只见仍是那一柄“凝渊”,便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只带了一把剑回来。”

“慢了一步。”应拭雪语气平平,“折光叫人先买走了。”

窗纸微响。萧承钰抬眼:“谁?”

“年轻女子,面衣斗笠。”应拭雪坐至对面,把掌心余温按在盏沿:“出手是一袋金饼,不讲价。临走留了息壤荆氏的家徽作凭。”

【好遗憾啊,表姐你咋也折戟沉沙,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我心里好急】

【回顾了一下之前对“息壤荆氏”的介绍,不是重农吗,买名剑回去干啥,犁地吗】

【失望得秃顶了我都,我还以为能看见折光剑呢,结果居然被神秘土豪截胡】

“鸿雅轩能在桓州立得稳,掌柜不至于连舆玉五姓的信物都认不出真假。”萧承钰轻叩桌面,给她倒了杯茶:“照我看,怕是某个胆大包天、行事完全不顾后果的愣头青。买剑时只知我要最好的剑,并未思及江湖风波。”

“不论如何,折光已然易手。”应拭雪接过茶杯:“想要追查一个带着重金、名剑,很可能还不会隐藏行踪的年轻女子并不难。”

“不错。”萧承钰点头道:“当务之急还是按照原计划明日启程前往栖风城,通珍记之事才是根本。我这边也会叫人留意相关消息。”

此事终了,两人沉默片刻,另起话题,竟仍是应拭雪先开口:“你对‘她’的那份上心,是对纪溱的吗?”

“不过是逗‘她’玩。”萧承钰促狭道:“见他回避明月对我的称呼,偶尔因为我的态度无奈或恼怒,还不得不跟我扮戏,应对周旋……这实在颇为有趣。”

“那么拭雪你呢?你也对他格外上心。我想,你恐怕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

应拭雪只垂眸饮茶。

“我们处境同样,”他说,“我与纪溱的婚约是两家交换利益所需,既然纪溱已故,这婚约名存实亡。而你、拭雪,将来能站在你身边的,只会是门当户对的武官。我家老头却是看不透这点。”

我们之中没有可以随心所欲之人。

堂內沉寂,烛火噼啪。

应拭雪放下茶杯:“等通珍记事了,我会带他走。他已经答应我,要跟我回玄镜台。”

她站起身:“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我明白了,这个叫先抢到手再说】

【瓜甜不甜的,啃一口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