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翊看着她,仿佛看到很多很多年前,程家还在时,她还是程家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时的模样。
无忧无虑,神女垂眸,怜爱众生。
“沈书翊!”
见他看着都能出神,她坏心思的冲着他的耳朵很大声的喊他的名字,连名带姓。
不远处的佣人听到这动静还以为两人吵架,侧眸看来时,只看到沈书翊眸光轻顿,似是惊愕,而得逞的向穗笑的花枝乱颤。
沈书翊漆黑的眼眸里点染三分笑意,温和的扶住她腰肢,“要当妈妈的人了,肚子里怀着一个,也不知道注意?”
向穗:“我儿子,才没有那么娇弱。”
沈书翊轻笑:“儿子?如果是个女儿呢?”
向穗手指抵在他唇边,煞有其事道:“嘘,我有预感一定是个儿子。”
沈书翊私心里自然也希望第一胎是个儿子,握住她的手:“好,儿子。”
晚餐后。
沈书翊就动了要跟她温存的心思,两人还没擦枪走火,向穗就开始孕吐,难受的小脸都吐白了,憔悴的惹人怜爱。
沈书翊见她这样,只好歇了心思,去书房消磨多余的精力。
他走后,向穗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拨通了陆危止的电话,把沈书翊对沈宴的态度说给他听。
陆危止在今日沈父私生子的事情发酵时,就已经猜到了大半。
“这事儿,我已经让人给沈老头透露了些风声,沈家狗咬狗的这场大戏,该更精彩一些。”
向穗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听他已经先做了,便一下子沉默下来。
陆危止没听到她那头的动静,“想什么呢?”
向穗沉默两秒:“……我在想,如果……沈宴在这个时候出了些什么事情,沈家父子会不会直接反目?”
陆危止笑了:“我帮你杀了他。”
向穗眼皮轻跳:“不。”
陆危止:“你还会心软?”
向穗对于沈家的血脉自然不会心软半分,只是……
“人死如灯灭,沈董不见得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小儿子,开罪一个活着又执掌沈家的大儿子,但如果,是险些死掉的呢?”
陆危止:“够心狠,像我。”
向穗声音低低,湿湿的声音仿佛透过电波钻进陆危止的耳朵,她说:“这世上只有儿子像妈妈,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
陆危止喉咙滚动,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单手解开皮带,“多喘两声。”
向穗明知故问:“你做什么呢?”
陆危止:“想着怎么干你。”
向穗冷笑,“手机开着免提的吗?”
陆危止分神回她:“嗯。”
向穗:“现在拿起来。”
陆危止:“嗯?”
夜色沉寂,向穗声音幽幽:“用屏幕抽小陆。”
陆危止声音从喉咙里上下滚动,胸腔震动,这才吐出:“小、陆?老子小过?”
向穗:“听从指挥,发浪的小、公、狗。”
陆危止低咒一声,“艹。”
向穗:“不打我挂了。”
陆危止咬牙。
“啪”的响声透过电波传入向穗的耳朵,向穗心脏忽的乱拍一秒。
好听话的疯狗。
翌日清晨,向穗被一阵嘈杂的手机震动吵醒。
她用被子盖着脑袋,人往被子里面缩:“好吵……”
沈书翊看着父亲接连不断的来电,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起身去阳台接听。
他走出去后,向穗便翻了个身,眼中睡意全消。
她想,应该是陆危止有动作了。
她正想着,主卧的门便被人敲响,佣人低声道:“沈总,太太,沈董带着那位应小姐来了。”
如果是应拭雪,此刻应该被拦在静园门外。
但另一位,他们不敢拦。
向穗刚坐起身,沈书翊便打开了阳台的门,“吵醒你了。”
向穗揉揉长发:“佣人说爸和应拭雪来了,怎么一大早过来了?还是两个人一起?”
她言外之意很清楚:现在这都不避人了吗?
沈书翊面色冷凝,“……沈宴不见了。”
向穗惊讶:“去哪里了?”
沈书翊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手机:“让人去找了。”
他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清楚,这个时候沈宴忽然失踪,自己的嫌疑最大。
不然楼下的二人也不会这样快的到来。
向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现在,那……爸以为是你爸沈宴给抓了?”
她忙下床,拖鞋都没穿,“没事没事,我给你作证,你一直都跟我在一块,怎么回去找一个小孩子的麻烦。”
她的维护,让沈书翊冷冽的神情缓和许多,将她单薄的小身板按坐在床上,屈膝给她穿上拖鞋,“人都找上门了,怎么会信你的话。”
如果父亲真的信他,就不会电话还没挂断,就直接上门问罪。
这是生怕他有时间另作安排。
向穗:“可是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失踪?那孩子不是应该一直跟应拭雪在一块吗?”
她的话提醒了沈书翊,男人眸色幽暗:“是啊,应拭雪昨晚,去了哪里,连孩子都不管了?”
向穗想到什么,捂住小嘴,但错愕和惊讶还是写满亮晶晶的眸子:“啊?”
沈书翊薄唇落在她额角,动作亲昵自然,看向门口的眼神满是寒霜。
十分钟后,沈书翊这才换好衣服下楼。
楼下客厅的沈董早已经等得不耐烦。
应拭雪坐在沙发上不停抹眼泪。
当楼梯上的脚步声传来,沈董还能沉得住气,应拭雪哭着跑到沈书翊面前,“书翊,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牵扯孩子,你先把小宴放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有什么不满对着我来,不要伤害他……”
那孩子就是她全部的依仗。
沈书翊掀起眼眸看向自己已经年迈的父亲,“爸,怎么会跟她一起来?”
他的询问此刻听在沈董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逼问。
沈董:“小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不是疑问。
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本事,他自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