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山腹出口被碎石掩埋。苏砚抬头看了眼天色，灰云压着山脊，风从北面吹来，带着干冷的气息。
他低头看了看左掌，伤口已经结痂，但按下去还有些发麻。洛九璃靠在岩边缓了口气，脸色比之前好了些。玄月站在她旁边，手指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扫过四周。
“地图上的路要走三百里。”苏砚，“中间没有脚点。”
萧千绝把剑背到身后，“那就别停。”
四人沿着断崖边缘前行。荒原上草木稀疏，地面裂开几道深沟，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开的。他们绕开塌陷区，白天赶路，晚上轮流守夜。第三日傍晚，远处出现了一片屋檐的轮廓。
城镇建在坡地上，城墙不高，但围得严实。门口有守卫来回走动，检查进出的人。四人走近时，一个守卫抬手拦下。
“身份文书。”那人。
苏砚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他们在山洞外一处营地找到的，上面盖着模糊的印鉴。守卫看了看，又盯着他们身上的刀剑。
“进城不许闹事。”他完，挥手放行。
街道比想象中安静。店铺大多开着门，但里面没人，只有风吹动布招的声音。几个孩子蹲在巷口玩石子，看到他们走过，立刻散开了。
“不对劲。”玄月低声。
“人都在躲。”洛九璃环顾四周，“不是怕我们，是怕别人看见他们话。”
他们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两层楼，门口挂着褪色的灯笼。老板是个中年人，话不多，只问了一句“住几天”，收了银子就递上钥匙。
房间在二楼，窗户正对着西街。苏砚放下包袱，走到窗前。对面有三座老宅，墙皮剥，门板歪斜。其中一间的大门虚掩着，院子里堆着杂物。
“那是空的。”老板送水进来时，“没人敢住，半夜总有动静。”
“什么动静？”萧千绝问。
老板摇头，“我也没听过，就是听有人进去就没出来。”
他放下木盆走了。玄月关上门，低声道：“我已经盯上了两个。”
“谁？”
“今天中午，两个穿灰袍的人进了那院子，半个时辰后出来，换了衣服，往城主府去了。”
洛九璃坐在床沿，“城主府最近在接什么人？”
“是北方来的使节团。”玄月冷笑，“可这地方连驿馆都没有，哪来的使节团。”
萧千绝皱眉，“幽冥殿的人喜欢换身份做事。上次在东林镇，他们扮成商队，结果一夜之间屠了十三户人家。”
苏砚没话，手指轻轻敲着窗框。他想起玉简里的字——“北方城镇，遗迹开启”。地图上那条线直指这里。
“明天我去查那几间屋子。”他。
“我跟你去。”玄月。
“不行。”苏砚摇头，“你去酒馆打听失踪的事。最近有没有人不见？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去城主府外围转一圈。”萧千绝，“看看有没有暗哨。”
“我留在客栈。”洛九璃，“玉简还有部分内容没解开，可能和这里的布局有关。”
天黑后，街上更静了。偶尔有脚步声经过，很快消失。苏砚坐在窗边，一直看着那扇虚掩的门。
半夜，一道黑影从巷子里闪出，贴着墙根走向老宅。那人穿着短打，动作轻快，手里拎着个布包。他在门口停下，左右看了看，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