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转头看她。
“我不是非死不可。”他说，“我是第一个活着看到真相的继承者。前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而死，我只是被动接下印记。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不是牺牲，是选择。”
他走到中央晶石下方，仰头看着它缓缓旋转。
“如果有一天断脉再次出现，我不一定要死。我可以把印记传下去，让下一个人接住。只要有人愿意承担，这个世界就不会崩。”
话音落下，晶石轻轻一颤。
紧接着，其余六根立柱顶端同时亮起微光，与中央晶石形成呼应。整个石室安静下来，仿佛某种古老机制终于认可了新的意志。
洛九璃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残页，慢慢将它收回怀中。她没有再质疑，也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萧千绝沉默许久，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剑柄。他抬起手，抹掉嘴角因头痛渗出的血迹，低声说：“若这条路必须有人走，我愿同行。”
玄月冷笑一声，却没有反驳。她收起匕首，手指在刀鞘上轻敲两下，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她看向苏砚：“那就别死得太早。你还欠我一场赌约。”
苏砚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松了些。
他转身面向七根立柱，抬起右手。掌心的逆命刻印微微发亮，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我不是被命运选中的工具。”他说，“我是第一个明白这一切的人。从今天起，我不再逃避，也不会盲目赴死。我要查清所有真相，改写这套规则。”
晶石光芒微闪，像是在回应他的宣言。
石室恢复平静，只有地面的环形阵列还在散发着淡淡余晖。七根立柱全部亮起，符文清晰可见，不再隐藏。
苏砚站在中央，身影被金光笼罩。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体内那道印记的律动。
它不再灼痛，也不再挣扎。它像一颗种子，终于找到了扎根的地方。
洛九璃闭上眼，靠在柱旁休息。萧千绝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玄月走到门边，背对着众人，望向那扇已经关闭的石门。
没有人离开。
也没有人再提退出。
苏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深处，那道印记缓缓沉入皮肤，变得若有若无。
他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胸口，那里有一本薄册贴身藏着。
册子的三个小孔，正对着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