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盛京好似将一切热闹都静止了一般。
细细密密的雪自乌沉沉的空中极速下坠,落到地面上还有青砖檐角上,构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虞令仪有些畏冷,所以下雪的这几日都没有出风雪轩。
也好在风雪轩里的银丝炭是足够的,尤其是在下雪的第一日,采芙便找人去外头多采买了几筐回来,被褥也都换成了极为厚实的。
盛京的冬日实在是太冷了。
可比起在陆家过,在风雪轩过当真是极为自由的。
院子里的雪最大的那一日,虞令仪和两个丫鬟在廊中檐下支起了锅子。
她们买了许多自己爱吃的各种式样的菜,虞令仪也让她们摒弃了所有拘束,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不少东西。
热气腾腾,又满是说不出的烟火气。
即便外头的雪再大,三人心里都是被暖意充盈的。
在这里,没有人会与她们说这样不对,也没有人会随时过来把她们当中的人唤走,更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三人都是女子,不大能喝酒,虞令仪就买了些梅子酒,刚好配锅子还极为解腻。
从霜一张脸红扑扑的,偏头神神秘秘道:“娘子可知道奴婢今日听说了什么?”
虞令仪瞧见她这般模样便莞尔,极为配合道:“哦?你听说了什么?”
从霜打了个嗝,哼了一声,故意卖起了关子。
“不行,娘子你再喝两杯,明明娘子是喝得最多的,怎么只有我现在有点晕乎乎的,这不公平!”
对面的采芙笑着开口:“也就只有你喝这些还能喝醉,你当娘子是同你一样的人?”
她话锋一转,眼睛里藏着狡黠道:“再说了,有些事又不是只有你知道,你还想忽悠娘子喝酒?”
从霜蓦地瞪大了眼,愤声道:“好你个采芙!”
采芙对她做了个鬼脸,献宝似的对着虞令仪拔高声音道:“娘子别听她的,奴婢同您说。”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关于虞家的事。”
虞令仪微讶地扬起眉,顺势问道:“可是他们又做了什么?”
采芙唇边扬起一个笑,隐隐高兴道:“他们那样的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让人看笑话的了。”
“奴婢听闻是虞大人早朝受了不少弹劾,都在指责他对您不闻不问治家无方一事,那些人就如同提前说好了似的,让虞大人在早朝都快下不来台了,想必十分精彩。”
“就是可惜咱们没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采芙的声音里不无遗憾。
虞令仪眉心拧起,一双剪水双瞳闪现着别样的润泽,“你都能觉得那些人是提前说好的,那岂不是说明有人在帮我们?”
“可我如今这般的情况,识得的权贵也不多,还有谁会为我出面?”
一旁的从霜接过话头,探头道:“也不一定就是帮娘子,只是刚好逮住了这个机会罢了,说不定原先就是和虞家作对的人,那自然是见不得他们好过,只是阴差阳错地让咱们得了利。”
采芙连连点头,双眼忽闪道:“是呢,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也不能全说是咱们得了好处,那虞大人经过今日早朝一事,定然又要来骚扰咱们娘子……”
都被骂成这样了,肯定又要变着花样的做什么来找补。
这可不是她们愿意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