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您为何让陆夫人去找陆侍郎和端王勾结的证据?”
出了陆府三人便翻身上了马,眼下城中刚敲过几声梆子,前路一片寂静,很有几分空旷寥落。
他们三人身下的马儿缓缓踏蹄,显然也是不急着回去的。
望着身前男子有些疏懒的身形,昼羽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他和丛阳都能看出来,自家镇抚说的这个理由很明显有些牵强。
就连陆夫人自己都说了,她在陆府并不得陆砚之欢心,想要打探他官场上的事也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最重要的还是,北镇抚司里早就有其他人在查这桩事。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着旁的隐情。
自家镇抚,明明就是想给陆夫人白送一个人情,又怕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下,所以编出了这个十分拙劣的借口罢了。
也就能骗骗陆夫人。
霍诀斜睨他一眼,淡声开口道:“咱们查是咱们查,有陆砚之的夫人里应外合,难道不会更容易些或者有什么意外之喜么?”
昼羽:“……”
这样是更容易查案些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北镇抚司全由眼前这人说了算,自然也不能反驳他。
他只要装出一脸被说服的样子就够了,嗯。
霍诀手中握着缰绳,凝着眉似在思索,一双桃花眸在夜色里更显漆黑幽沉。
“明日安插个人到陆府,虽然咱们给了陆夫人这个任务,可也不能任由她帮倒忙不是?”
霍诀侧眸吩咐着,昼羽无奈挑唇应了声是。
刚刚还说有了陆夫人会更容易,眼下又说帮倒忙。
到底是不让陆夫人帮倒忙还是看着不让她有危险,他便不拆穿也不做深想了。
只要宣宁公夫人不会怪罪到他和丛阳头上,那世子爱做什么做什么,他们哪能什么都管得着?
一说起丛阳,昼羽便瞥见身旁的他双目呆滞,也不知在想什么。
昼羽拿胳膊撞了撞他,没好气道:“还在想陆夫人那婢女的事呢?这事主要也得怪那个陆老夫人,忒心狠了些,同你也没有多大关系。”
丛阳叹了口气道:“我自然知晓,你说咱们在北镇抚司日日见惯了那么多的血,我今儿看见那小姑娘伤重成那样还是忍不住唏嘘。”
要说起来,诏狱里的酷刑虽让盛京人闻风丧胆,但后宅之间的争斗也是不遑多让。
同样都是人命,他们想对谁用刑好歹也得先让那人签了一纸认罪书再谈其他。
可在后宅里,那些女子往往只需动动嘴皮子,便能轻易打杀一条人命。
多残酷呢。
昼羽也是默然了一瞬,又听丛阳唇角一扬道:“不过昼羽你倒是猜错了,我方才并未在想从霜姑娘的事,而是在想蒋大人和陆夫人的事。”
他一拍大腿神情激昂,险些将胯下的马儿都吓得倒仰。
丛阳拔高音量慨叹道:“这蒋大人真是个痴情种啊!!”
“你们就说今日的事,我正在那买东西呢,蒋大人看见我就二话不说让我喊人去陆府解救陆夫人,那头上的汗都滴到地上了,这不是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