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是仓皇地后退一步撞上了屏风,摇了摇头。
“我不是,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我起先也想过是你给我下的药,所以并未声张。”
在那张竹榻上,发生与没发生,说到底也只是迷药和催情药的区别。
他一开始真的以为是虞令仪做的,也以为她爱惨了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对劲的呢?
宾客散尽之后,他沐浴时发现二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们仍旧是清白的。
陆砚之那时心里疑惑纠结种种都有,也想过只是虞令仪不敢下迷情药,所以用这种手段让旁人以为他们厮混在了一处,从而嫁给他。
可他也听说过,虞家当时在给她议亲。
有不少人都登门虞家求娶虞令仪,其中不乏煊赫门庭的年轻子弟。
他们有家世,相貌也拿得出手。
而陆砚之当时虽升了官,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可陆家底子薄,全凭他一人在支应门楣。
上有寡母下有妹妹,族中也鲜少有出人头地的,和虞家在盛京颇有声望的地位是不能比的。
那虞令仪到底看上他什么呢?
陆砚之自己也不知。
只是外头人都说她爱惨了他,不顾脸面廉耻也要爬上他的床嫁给他,慢慢他就信了。
所有人都说她爱他啊!
她怎么会不爱他呢?
所以此时,他惊得面色发僵。
虞令仪满脸讽刺道:“起先?这么说来你也承认你是早就知道我是无辜的?”
陆砚之十分艰涩地点了点头。
因为所有人都说她爱他,陆老夫人虽不齿她的行径最后也还是劝陆砚之娶了她,来保全两家名声。
而且虞令仪有一点说的没错,这事对陆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刚刚升官还有许多不稳的地方,和虞家结亲相当于又多了一个助力,加上他自己也有才干,虞知松又向来看重脸面,所以在朝堂对他也多有帮扶。
在外头人眼里,做错事的只是虞令仪一人,陆、虞两家都是因为她而名声受损。
陆砚之娶了一个寡廉鲜耻心思阴毒的女人,外头人反而说他不计前嫌宽容大度。
虞知松帮扶陆家,外头人也说虞家摊上这么一个惹事精女儿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件事尘埃落定后于谁都有好处,不算多亏的买卖。
唯独虞令仪自己。
眼下她还在步步逼近,愤恨、惊怒交织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你承认了,陆砚之,你居然承认了,所以你就看着你的母亲刁难我,看着你的妹妹几次三番地欺辱我?”
“你知道宣宁公府那日你好妹妹是怎么想的吗?她骗我换上了嘉宁郡主最憎恶旁人穿的茜色衣裙,想让我当众出丑,这些你当哥哥的是都不知道是吗?”
“你母亲生病的时候,不是你陆砚之也不是她陆若娴在照顾,而是我!是我为她煎药辛辛苦苦煎了一个时辰又伺候她服下,是我在她榻边衣不解带地看着她,就因为你们一句这是我的本分!”
多好笑的本分啊!
不是自己亲生儿女的本分,却是她一个儿媳的本分!
陆砚之喉口如同堵了一团棉花,苍白地辩驳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平日根本鲜少在府里,我怎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