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和陶晚雪上了马车,陶夫人的脸色还十分难看。
陶晚雪叹口气道:“母亲,您方才就不该下马车,霍世子的事是他自己的事,别说咱们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便是有关系也不是能这么管的。”
一个区区的旧识在这盛京能算什么?
宣宁公夫人是愿意给陶家脸面才可以称一句旧识,若不想认哪还有陶家说话的地方?
合该是她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陶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又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懂什么,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那个劳什子陆夫人瞧着就不是个正经的,生得那副相貌还天天在外面晃悠,真是不害臊!”
陶晚雪一听就皱了眉。
“母亲,同为女子您怎么能这样说话?您不是今天才认识人家吗?怎么看到她天天在外面晃悠了?”
陶夫人一噎。
“你也就会来数落你娘,怎么对着那霍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不会还惦记着你那个赵公子吧?”
陶晚雪眼中一下黯淡下来。
“我可告诉你,就是和霍家不成,你的婚事也绝不可能落到赵清佑那个穷酸的头上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陶晚雪怒极反笑,“那你们就安排吧!你们安排到哪家我就嫁去哪,不过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女儿才行,也要看看能不能接受嫁个尸体过去!”
她就是过往太听从父母话了,才一步步退到如今,以至于后头都没路可退了。
陶夫人顿时捂住胸口,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陶晚雪背过身去,只看着外头再不与她搭话。
……
霍诀回了宣宁公府,霍峥也已经在府里等他了。
“哥!”霍峥看见他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整个人似高兴极了。
他穿着白色绣竹节纹的圆领长袍,十五岁的身量也只比霍诀矮了半个头,也正是还在长的年纪。
“好久没看到哥了,听说哥又立功了,哥你怎么这么厉害!”
霍峥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霍诀的眼里尽数都是崇拜。
霍诀看见他心里也高兴,只是落到面上就只稍勾了下唇。
“你也厉害,听夫子说你功课也有进益了,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国子监可还有人欺负你?”
后半句霍诀是压低声音说的,毕竟宣宁公夫人还不知晓上回国子监门口发生的事,霍诀也是不想让她担心。
霍峥眉眼飞扬:“没有没有,哥你就放心吧,有你在谁还敢欺负我?”
霍诀便舒展了眉眼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快来用晚膳。”
宣宁公夫人看着他们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心中淌过一股暖流,藏在心底的阴霾也终于在此时淡去了不少。
原本霍峥并不是个太多话的,只是对着霍诀就活泼了很多。
“哥你今晚宿在公府吗?我能不能和哥一起睡?”
宣宁公夫人横了他一眼,扬着唇就开始数落他,“多大的人了,你还怕黑不成?”
霍峥眨了眨眼,“我怕黑,我什么都怕,只有哥在才能保护我。”
霍诀笑了,又给他夹了些菜,应声道:“行,晚上你来我院子里。”
正好他也要趁着这个时间和霍峥再说一说母亲的事。
霍峥高兴的又多吃了几口饭,宣宁公夫人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却对孙嬷嬷吩咐道:“你去收拾一下执安的床榻,天凉了再给他们拿床厚的被褥过去。”
霍诀是不怕冷,可霍峥的身子骨就没有那么好了。
孙嬷嬷当即笑着应了。
晚间兄弟二人陪着宣宁公夫人在府中走了走,待到戌时三刻才转身要回怀瑾院。
只是不巧,他们刚走出没几步耳旁就传来了脚步声。
霍诀步子一顿偏头去看,果然是老宣宁公霍敞回来了。
老宣宁公在朝堂沉浮多年,周身充满了迫人的威势。
霍峥缩了缩脖子,安静地唤了一声父亲,而后拉了拉霍诀的衣袖。
霍诀平视着他,也淡声唤了一句。
院中的烛火光晕在夜里铺散开,衬得他眼眸如有涟漪轻荡。
只是那涟漪也是冷的。
老宣宁公似乎喝了些酒,眉眼之间有些熏熏然,但看到霍诀还是立刻就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