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身上有股干净的的气味。
他在任茜对面坐下。
“你好。”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和，但有距离感。
“你好。”任茜点头回应。
“我做了一个初步的框架。”
她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
陆沉渊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他看得很快，也很专注。
“框架很好。”
他看完后，开口说道。
“但在数据模型上，可以调整。”
他没有客套，直接指出了核心问题。
“传统的宏观经济模型，在这里不完全适用。”
“政策变量的权重，需要重新计算。”
“而且，我们还需要考虑，国际能源市场的博弈，对国内政策的倒逼机制。”
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敲在关键点上。
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任茜第一次，感到了棋逢对手的压力。
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我明白了。”
她收回电脑。
“那我们重新分工。”
“好。”
陆沉渊拿出一支笔，一张纸。
他没有用电脑。
只是，在纸上飞快地写着。
一个清晰的任务分解图，很快就呈现在眼前。
从资料搜集，到模型建立，再到报告撰写。
每一项任务，都细化到了人和具体的时间节点。
“你有问题吗？”
他把那张纸，推到任茜面前。
任茜看着那张纸。
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冷静且强大。
“没有。”
她摇了摇头。
这一次，她是真的心服口服。
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家世好。
他是一个真正的，天生的领导者。
接下来的一个月。
任茜和陆沉渊成了图书馆的常客。
他们二人几乎占据了那个小小的研讨室。
两人的话都不多。
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对着电脑处理自己的任务。
只有在遇到关键问题时，两人才会进行简短的讨论。
这种讨论，也总是高效且直指核心。
没有一句废话。
任茜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智力上的快感。
她发现，陆沉渊的知识面远比她想象的要广阔。
他不仅精通经济学。
对政治，历史，甚至基础工业，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
和他讨论问题，像是在和一个行走的数据库对话。
她也毫无保留地，展现了自己的实力。
她处理数据的能力、分析报告的敏锐，都让陆沉渊不止一次地投来赞许的目光。
虽然，那目光总是一闪而过。
“我的部分，完成了。”
一个深夜，任茜把她负责的报告发给了陆沉渊。
“嗯，不错。”
陆沉渊的回复，很快。
只有三个字。
但任茜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的“不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
她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窗外，是京州沉睡的夜。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陆沉渊。
他依旧在，专注地看着屏幕。
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清俊的侧脸，显得更加轮廓分明。
也让他身上的那股忧郁气质，愈发浓重。